的兵丁,聽總管說好吃,實在忍不住,上前嬉笑着好言討要醬料。
那個見了,也想嘗嘗。
這個一勺,那個一勺,片刻,一大碗醬料所剩無幾。
趙傳薪把碗一護:「都滾犢子嗷」
眾人哈哈大笑。
野豬肉好不好吃不說,這種氣氛是絕無僅有的,千金不換。
姚佳嘆服,傳薪身上有種獨特的魅力,總是能以最低的代價邀買人心,或者他天生就是做將軍的料而不是演的。
但這種極具個人特色標籤的魅力拉起來的隊伍,當「去趙傳薪化」後還能維持激情與戰鬥力嗎?
姚佳不禁想到了保險隊,保險隊似乎做到了,但那是因為有趙忠義、劉寶貴、李光宗等一票人氣同樣不低的帶隊者。
這裏呢?
他看向了有些沉默寡言的胡大。
胡大給人感覺存在感很低,但姚佳發現,即便大家興高采烈時,他也沒忘記派人警界,提防隨時可能反撲的沙俄軍隊。
有點意思。
吃飽喝足,胡大找趙傳薪,建議道:「天色已晚,不宜趕路。唯恐俄軍設伏。他們有炮,咱們沒跑,開路須先鋒隊探路才能通行。」
姚佳發現,趙傳薪很給面子,懂得放權:「你身為總卡官,出任務時,戰術一切以你命令為主。」
胡大便去安排輪值人員。
趙傳薪懶時,身邊人都勤快。
趙傳薪冒進,身邊人就謹慎。
姚佳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趙家軍一向的基因與底氣。
近了說,呼倫兵備道的宋小濂;遠了說,京城的慈禧之流。
他們都小覷了趙傳薪。
每個人都有優點。
姚佳平時顯得不着調,但他總能看到旁人身上的優點,這也是他的優點。
夜深了。
姚冰總是先睡。
趙傳薪靜靜的看着篝火,也沒有翻《舊神法典》,嗶剝火光中,聽着此起彼伏的鼾聲如雷,明明很吵,卻又很靜謐。
他知道,日本和沙俄必然會報復,這報復一定會出現在他放鬆戒備時,來個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他們報復成了,趙傳薪死。他們報復不成,趙傳薪再反戈一擊。
「哎,冤冤相報何時了。」趙傳薪嘆口氣,又加上一句:「斬草除根要趁早。」
還在醞釀睡意的姚佳聽了,好懸沒被口水嗆到。
翌日。
各翼回各部。
隊伍四分五裂,分道揚鑣。
趙傳薪告訴姚佳:「你回去後,開始貼佈告,着手解決民生矛盾。官貨局的高光時刻到了。」
姚佳深吸口氣,有些激動:「我一定辦好。」
臚濱府原本如同亂麻的局面,被趙傳薪大力而暴力拆解理順,終於到了他姚佳上場。
早想干一番事業。
他又問:「那你呢?」
趙傳薪看着達賚湖方向:「我去尋一個老朋友。」
這朋友是真老,老的快走不動了。
巴雅爾孛額蒙古包外不遠處的小河,在昨天夜裏已經結冰。
他的一身毛病,多半是因為常年居住水邊沾染,老了老了卻還是喜歡住在水邊。
此次回歸,他不再尋親訪友,許是走動少了,許是人們不再需要垂垂老矣的神靈中間人,老巴雅爾孛額門庭冷落,經常造訪的只有幾隻松鴉,嘎嘎的叫個不停。
他去河邊,打碎了冰碴取水。
彎腰後,再起來會很吃力。
腳下一滑,眼瞅着就要滑進河裏。
那樣他的靴子會灌包,這樣的天氣可不好受。
這時,一隻大手扶住他的手臂:「腳下一絆一出溜,這輩子就過去了奧。」
巴雅爾孛額:「」
赫然回頭,欣喜看見了那個高大的年輕人。
「你咋來了?」
「我再不來,你怕已是冢中枯骨。」
「呵呵,生老病死何懼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