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宋檀就收拾着,準備去市區參加【小農人】評選了。
烏蘭還想給她收拾得體面一點,結果發現屋子裏除了清倉的大棉襖衝鋒衣,就是陳年的大棉襖衝鋒衣。
唯一一個年輕時尚點兒的,還是二月底宋檀回家時穿着的外套——79特價買的,如今也舊了。
於是最後,還是只能穿着衝鋒衣。
「冷不冷啊?真不要棉襖啊?於記者昨兒給你發照片,那評選不都是露天站着的嗎?」
宋檀搖頭:「不用,我不怕冷。」
靈氣養身,她才出院那會兒都不怎麼怕冷了,如今更是身強體壯——零下三四度,長袖T加三合一衝鋒,要不是手心天天熱乎乎的,烏蘭早逼着她穿秋衣了。
大冬天的,走的又是農業淳樸路線,宋檀懶得折騰,直接又把自己那熒光綠的衝鋒衣裹上了——那個特價款里,這熒光色還挺多的。
烏蘭看了看,卻又滿意起來:「這顏色還怪好看的,襯的你臉都亮堂了。」
還有點兒自賣自誇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出來:自家閨女長得身條修長,挺拔貌美的,穿麻袋也好看呢,這衣裳穿着跟衣架子似的,真挺好看的。
倒是宋檀納悶的又特意去看了看鏡子——這熒光綠,到底怎麼能把人的臉襯的亮堂了啊?
她們家習慣起得早,宋檀開着皮卡來到市政大樓時,八點多鐘,霧蒙蒙的天氣才剛亮堂。
不過打工人們倒是都已經在會場忙忙碌碌了。
鋪紅毯的,擺花籃兒的,拉幕布的,架設備的領導人嘴裏的小活動,底下人卻多少得累上一場,她在會場裏溜達着,突然有些後悔穿衝鋒衣了。
別的不說,人家是正經當一回事兒在辦的,自己這態度未免也太不尊重了。於是只好嘆口氣,此刻袖子一擼,大冬天露出雪白的小臂來:
「接下來要幹什麼?」
拿着本子統籌的男人抬頭瞅了她一眼,見是不認識的,心想這又是哪單位里來的新人,用起來也不客氣——
「旁邊那幾個鋼架,找幾個人來搬到那幕後去,不然等一下拍照不好看。」
宋檀瞅了瞅大約是架設備時備用的,又看了看滿會場忙碌的人,於是點點頭:「行。」
然後轉身大跨步走了過去,二話不說就拎起一根來扛在肩上,磕絆都不打一下就往舞台後邊走去了。
等有人察覺時,她已經搬到第三根了。
負責人頭髮都豎起來了:「誰讓你動這個的?!」
一邊說一邊罵:「你哪個單位的?小姑娘家家心裏沒點兒數,這是你能幹的活兒嗎?去去去,去旁邊兒擺花籃兒去!」
說着就伸手要過來接宋檀肩頭的鋼架,然而兩隻手青筋都崩起來了,那鋼架也只險險懸空——好沉啊!
那畢竟是四四方方一個焊接而成的鋼結構啊!
宋檀這才又把鋼架接過去,輕輕鬆鬆道:「沒事,我干慣了的。」
說着又瀟灑向前,全不管身後負責人那瞪圓的眼睛。
總共八根鋼架,負責人就守在邊上,堅持要給她搭把手宋檀心說您用勁兒起來臉憋的通紅,我在旁邊兒順手想把鋼架甩到肩頭都不好意思。
淨耽誤事兒。
但好在就那麼幾根,來回幾趟也就成了。等她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印子——並沒有拍掉,畢竟鋼架上全是陳年印記。就聽負責人說道:
「你今年剛進單位的吧?哪個單位啊?這大冷天兒的叫你們新人幹這活兒在馬路邊兒輔助交通都比這強啊。」
宋檀哭笑不得:「我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聽前邊又有人喊道:「來兩個人過來,把這幾個花盆兒挪挪,這怎麼擺的歪七扭八的!」
得嘞!陶土大花盆,沉甸甸的黃泥土,外壁又光滑又敦實,直徑還大。上頭偏還種了更紮實的一棵造型金桔,大伙兒圍着它團團轉,生動演繹了什麼叫狗咬刺蝟。
搬沒法搬,拎沒法拎的,可叫一群人又叉腰罵了一番。
宋檀:說來慚愧,要不是我們家,小祝支書也不至於想法子推動這個評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