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莫罕的外圍有一條崎嶇蜿蜒的山路。」
貝連加爾在馬背上一晃一晃,順便給剛來這裏的藍恩、絨布球,還有麒麟講解着。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旅途,他已經習慣撇除外表,把小貓和麒麟當做智慧生物來對待了。
「這條山路基本純天然,沒有經過任何人工修繕,甚至還人工加了不少難度上去。我們叫它『殺手路』,是給新來的年輕人練體能和反應的。不少小伙子就在這條路上摔斷了脖子。」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凱爾莫罕城堡護城河上的板橋上。
雖然城堡已經破破爛爛,昔日的護城河也因為缺乏修繕而逐漸變成了小溪,長出了綠草和野花。
但終究跟地面有十來米的高低差,狼學派的人平時就用這板橋出入城堡。
「那這些,就是跑『殺手路』摔斷脖子的人?」
藍恩坐在麒麟背上,隨着他的疑問,麒麟、絨布球、他自己,三個傢伙同步往旁邊伸了伸腦袋,好奇的往下看。
在已經變成小溪的護城河底下,有不少散亂到不成型的人類骸骨。
即使以藍恩和曼妥思的眼力、計算力,這些骨頭也散碎到讓他們分不清這裏到底扔了多少人下來。
「這些?這些不是。」貝連加爾也往自己這邊的板橋下歪了歪頭,看見了那些淹沒在草叢和溪流里的骸骨後,才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說着。
「這些是警告。」
「什麼警告喵?」
絨布球在藍恩身上換了個肩膀扒着,離貝連加爾近了點問。
老獵魔人也沒什麼不好說的。
「就跟大部分獵魔人學派一樣,凱爾莫罕也遭遇過暴民圍攻,當時在城堡里的基本全死完了。」
「當時有巫師參與?」
藍恩突然轉頭問。
跟熊學派里的人壓根對自己的學派和城堡沒有感情,於是遇到麻煩就乾脆利落地散夥不一樣,狼學派的獵魔人團結,且有歸屬感。
而參考凱爾莫罕的地勢、構造.要說一群暴民就能攻陷這樣一座險峻的城堡,那未免有點說笑話了。
熊學派的海恩卡威赫城堡,因為熊學派的當場散夥,主體建築結構在暴民的進攻中沒有絲毫損壞,只是裏面的物件被洗劫一空。
可凱爾莫罕如今這幅殘垣斷壁的樣子,怎麼看都該是一場大戰。
「你這不是廢話?」貝連加爾朝着護城河吐了口吐沫,低聲罵着。
「沒有術士,沒有工程器械,普通人拿頭去攻破城牆?」
「就連把這些暴民煽動起來的前期宣傳,用的資料都是出自一個不知名術士的獵魔人研究,這份污衊性的研究現在還在市面上傳播,就是那本《怪胎,或是對獵魔人的描述》。」
貝連加爾說着走着,他們已經看到了背靠陡峭石壁的凱爾莫罕廢墟。
拆了一半的梯形城牆、外堡和城門的殘餘部分,還有粗糙結實的城堡主樓。
當他們走過板橋,馬蹄聲從踩踏厚實木板的『咚咚咚』變成踩踏石頭的『吧嗒吧嗒』。
一扇包鐵格柵門出現在他們眼前,磨損不堪的鐵門後是一條漆黑的走廊。
這些都是作為軍事用途的城堡,在面臨進攻時消耗敵人兵力的佈置手段。
但毫無疑問,一座沒有足夠人手運轉起來的軍事城堡,也就是一個可以隨意觀光的地方而已。
「我要是你,就不會在我們面前玩什麼『突然出現在背後』的把戲。」
騎着麒麟的藍恩連頭都沒回,就自顧自的大聲說着。
「傑洛特,在這兒的都不是外行人。你的腳步聲在普通人耳朵里很輕,但在此時此刻,還不夠輕。」
正式進入了凱爾莫罕城堡的前院,這裏相較於之前的板橋和走廊寬敞了不少,讓藍恩可以控制着麒麟轉個身。
高大而優雅的駿馬轉了個頭,在他們身後的城牆門樓上,穿着一身便服的【白狼】正在把劍重新插回背上的劍鞘里。
藍恩抬着頭向城牆門樓上的獵魔人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白狼。」
786.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