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的身體越來越冷。
在徐斯衍說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她的手指已經冷得僵硬了。
在聽見前半句話的時候,阮懿是想過跟徐斯衍解釋的,可緊跟着就聽見了他拿阮江古和清和的婚姻來諷刺她。
阮懿頓時沒了解釋的衝動,她整個人像是墜入冰窟一樣,眼底不自覺地濕了。
徐斯衍最知道怎麼用刀捅她。
阮懿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揚起手臂,狠狠地扇下去。
啪一聲,在深夜安靜的車庫裏格外刺耳。
一巴掌下去,徐斯衍的臉歪到了一邊,阮懿的掌心也疼得發麻。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襲來,嘴巴里也泛起了鐵鏽味。
徐斯衍抬起手來碰了碰剛剛被她打過的地方,怒極反笑,「你因為這個男人打我。」
阮懿:「徐斯衍,從今天開始我們的協議作廢,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丟下這句話就要轉身離開。
徐斯衍直接跨步擋在她面前:「就算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你還要給他當小三?阮懿,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媽是怎麼離婚的,我以為你至少會——」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阮懿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徐斯衍,你滾開。」
——
阮懿渾渾噩噩地開着車駛入了小區的地庫,停車之後,渾身都在發抖。
徹骨寒冷。
耳邊不斷迴蕩着徐斯衍剛剛說過的那幾句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淚滴在手背上,也是冷的。
阮懿一直都知道徐斯衍說話狠,從來不會給人留情面。
至於別人對於清和被阮江古「掃地出門」的嘲諷,這些年她也漸漸麻木了。
唯獨不能接受的,是從徐斯衍口中聽到那種話。
阮懿並不是因為徐斯衍誤會她介入陸川的婚姻這件事情生氣,她原本是願意同他解釋的。
可他卻搬出了阮江古和清和。
同樣的話,別人和她說,她也不會生氣。
可偏偏是徐斯衍。
是她當年經歷着父親出軌、母親一再委曲求全討好,絞盡腦汁想要留住這段婚姻的境況時,給過她勇氣的徐斯衍。
曾經的手帕換成了刀,毫不留情地插進她的心臟。
阮懿捂住眼睛,嘴唇緊緊抿着,掌心很快就被液體染濕了。
這時,包里的手機忽然震起來。
阮懿拿出手機,看到清和的名字後,馬上換上笑容,屏息摁下接聽。
「媽媽,我快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