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從自己口中得到些關於中原的消息,與其受盡折磨而死,倒不如激怒於羅夫讓其給自己一個痛快。
韓遂在匈奴士兵的推搡下還是步入王帳,正欲繼續開口叫罵,卻聽正前方不遠處傳來一個蒼老且威嚴的聲音。
「誰讓你們把韓將軍捆起來的,快快鬆綁,莫要怠慢了貴客!」
『不對!這人不是於羅夫,於羅夫不足二十歲,而方才聽音,那人至四五十歲,好奇的抬起頭,看清眼前兩人後,韓遂瞳孔猛然收縮,不由自主伸出剛剛解綁的右手,指向單于身旁的中年文士,手指顫抖!
「韓將軍,我們又見面了!」
「戲志才?!你怎麼會在這裏?」
戲志才沒有回答韓遂的問話,而是看向一旁的老者,拱手說道:「羌渠單于,還請屏退其餘人等!」
『羌渠?這個名字好熟悉…等等,羌渠?上任單于?據說多年前於羅夫篡位,死於亂軍之中?怎麼會?』
想到此處,韓遂不由得遍體生寒,目光再投向羌渠身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戲志才,韓遂忽然感覺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背後操縱着這一切。而自己、馬超、甚至是曹操、弘農王等,皆只是棋盤中一枚小小的棋子…
…
三月後,益州-成都。
「什麼?怎麼可能?!」何思安驚得騰的一下站起身行,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下方二人。
「稟陛下,我等奉命潛伏在孟達帳下,登上朱崖洲後第一時間便將孟達親信鄧賢擊殺,並控制住其手下人,一月後隨着孟達敗逃,甘將軍便命我二人在朱崖洲接應,他自己則親自帶兵與敗逃的孟達在海上決戰,據隨行的兄弟所說,甘將軍率領手下數十親信,登上孟達所在樓船後殊死搏殺,最終…最終與孟達同歸於盡,葬身大海之中。」
似是想到什麼,此人又繼續開口:「將軍臨出海前還叮囑我等務必將所繳獲的財貨清點出來,名言這可為殿下日後發展益州有大用!」說着,遞上了一疊厚厚的獸皮。
廳下二人乃甘寧手下沈彌、婁發,而剛剛說話之人正是與何思安有過一面之緣,負責傳遞情報的沈彌!二人與甘寧本屬同鄉,此刻也是涕淚橫流。
甘寧,甘興霸,在原本歷史中屬於東吳第一猛將,雖與自己素未謀面,但聽張任提起,益州之亂後他是第一個懷疑自己便是幕後之人的,而張任刺殺劉焉時更是被甘寧抓個現行,足以見得此人文武雙全!如此人物居然就此隕命,原本因為徹底剿滅孟達的喜悅,頓時散去大半!
深吸口氣,何思安沒有看地上來的獸皮,而是看向二人,緩緩開口:「甘將軍可有子嗣?」
「甘將軍有一子,名曰甘瑰,現年十二歲,此刻與其族中之人仍留在朱崖洲。」
何思安點點頭,繼續問道「你二人日後有何打算?」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沈迷開口:「不瞞殿下,我二人與興霸自小便在一起廝混,雖不同姓,卻勝似親兄弟,臨行前,我等與侄兒商議過,得知興霸生前曾言朱崖洲雖酷熱難耐,卻遠離紛爭,不失為一處世外之地,既然興霸也葬身朱崖洲,我等願定居於此,陪伴侄兒!」
何思安點點頭,疲憊的說道:「孤知曉無論是平定益州、亦或是剿滅孟達,你等皆居功至偉,孤不會虧待有功之人,你二人一路奔波也頗為辛苦,先去歇息,稍後等楊懷大軍返回,孤會統一封賞!」
送走二人後,廳中只剩下何思安一人,來到窗前,看着陰沉沉的天空,何思安久久不語。
此次南征雖然拔掉了孟達這枚眼中釘,然而無論是錢糧損失,亦或是人員傷亡都是何思安難以接受的。
也許是因為自己得到益州頗為順利,再加雍涼之戰即便面對數十萬敵軍仍可守住武都,反觀此次南下討伐孟達,且不說兵力上本就佔優,更是還有甘寧的萬餘人作為內應,出征的楊懷、張任等人皆為一代名將,竟然還是如此損兵折將,甚至還導致甘寧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個高瘦身影在何思安腦海中一閃而過…
『賈詡…』
以賈詡的智謀不可能看不出這一切,但為何還要如此?想到後世對賈詡的評價皆離不開毒士二字…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06 棋子與下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