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行李箱的內側,甚至有的夾在昏睡乘客的屁股蛋子裏,鬥法時能被發現就怪了。
至於火車頭的豁牙大爺,直到他被放下來都沒明白到底發生了啥,一直認為剛才看到的那些怪蟲都是幻覺根本沒醒酒,無心插柳之下,豁牙大爺痛改前非,決定從今夜開始忌酒再也不喝了,否則嚇都得被嚇死。
等差不多的時候,程頭犯了難。
他看出趙三元是專業團隊中的領軍人物,便客客氣氣的將大佬請到角落裏,連連陪笑着卻一直沒想好到底咋開口。
主要是沒面子啊。
行動前說好要演一出官匪槍戰的大戲,可剛開始就結束,乘警用『一觸即潰』來形容都是抬舉他們。
「有啥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小師傅敞亮人!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不知到站後該怎麼做?是如實上報還是另有說法?」
趙三元沉吟片刻,回答道:「到站別聲張,先低調行事,你且去尋個發報機過來,我往奉天城公署大樓發一封密報說明情況,之後該怎麼做,你聽上邊吩咐即可,問題不大。」
程頭要的就是這句話,頓時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雖說遇到很多緊急情況,列車都有相應預案計劃,但誰特麼遇到過這種情況啊?
人體爆炸、悍匪打劫、異人鬥法等等,哪個單拎出來都兩眼抓瞎。
當然,趙三元曾經透露過幾分與奉系高層的關係。
如此惡性事件,哪裏輪到個小小列車長拿主意?能撿一條命就不錯了。
「那收刮的財物該如何處置?小師傅需要帶走麼?」
「別鬧了老哥,咱們又不是真劫匪,等軍管之後都原數奉還,一個子都不會差。」
「小師傅高義!在下欽佩之至,可有個細節還需敲定敲定,這個還,到底該怎麼還?」
「嗯?確實是個問題.」
趙三元明白意思。
假扮劫匪歸假扮,可乘客們不知道啊,從十號車廂到二號車廂,悍匪的人設早就立住了。
尤其是老劉,對那個休假小鬼子軍官往死了抽大耳刮子,誰相信是假扮的?
即便生硬的解釋,又有誰會接受?
所以說有時候戲演的太精彩也不好,可不把戲做足,又怎麼能瞞過盧聽泉他們?根本到不了二號車廂就得露餡。
難道說是劫匪逃離前忘了帶贓物?
得想個影響最小,又兩全其美的法子。
「可悶死我了」
癱坐在座椅上的老劉悠悠轉醒,從捆全竅的狀態下恢復過來,他第一個反應是拿下套在腦瓜子上的菜籃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那癟犢子咋樣了?」
「還能咋樣,算是還有口氣。」老康遞過一杯溫水,「對方動手在先,狸大爺只要不整死他就一點毛病都沒有,誰也挑不出理來,可在除了整死他這個大前提下,簡直把他禍禍慘了,話說老劉咱能不能練練捆半竅?總捆全竅一來對你身體不好,二來你也能掌握主動啊。」
其實竅該怎麼捆,老劉沒那麼介意。
就像這樣捆了全竅也有好處,啥都不用想,眼睛一閉,老仙兒把事給辦了,眼睛一睜,老仙兒把事給辦完了,即便翻車,自己也不用感受臨死前的痛苦。
看樣子有點耍光棍的意思,實則不然。
用莫聞山的話說,小哥幾個裏邊只有老劉是真正的聰明人。
這個聰明不是腦子轉得快,也不是更加油滑狡詐,而是老劉知進退懂敬畏,啥時候該往上干,啥時候該往後撤都能拿捏的非常老道。
說白了倆字。
惜命。
本事上比不得另外三個,年紀上也最大,憑什麼以為能事事有好結果?淹死會水的打死犟嘴的,總與他人發生爭鬥,早晚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