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幹?
趙三元緊握方向盤,生活所迫之下在實踐中吸取開車的經驗,生怕拐到什麼溝里。
「你當我想沖陰曹?實在是剎車沒了根本停不下來,而且想去鬼界堡只有這一條道,開到哪算哪吧。」
酆都城,捲雲台。
一名朱唇齒白的少年跟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對坐手談,這盤棋局已下三萬六千天。
四方灰雲沒有翻滾變化,徹徹底底的靜止狀態。
執白子的老者猶豫片刻後落下一子,「都說地府是死水一潭,想不到還挺熱鬧的。」
「是挺熱鬧。」執黑子的少年久久沒有落子,緊緊盯着棋盤,「說起來此子與你倒有幾分因果,入冥土前與人爭鬥時焚燒了藥王你的神像打了鐵花。」
說罷,另外一隻手揮了揮衣袖,靜止的灰雲開始滾動,凝聚成藥王谷的輪廓,將趙三元等人之前與竇海間的爭鬥原原本本再現出來。
老者摸了摸屁股,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之前有點燙屁股,我還以為堂堂酆都大帝為了贏一局棋給我下的暗手。」
氣氛融洽,如老友閒談。
絲毫沒有被外界的震動所影響。
「藥王就沒丁點介意?」
「當然介意,明明張仲景的銅像更近,那壞小子偏偏選我的,可話又說回來,杳杳冥冥自有天數,他選我的神像不算什麼,倒是你,地府鬧出這麼大動靜你就在這下棋?還是去看看吧,就當你輸了半局,我一向好說話。」
少年搖了搖頭,「你說了,杳杳冥冥自有天數,他來,是他的本事,他走亦是他的本事。」
說罷,手中黑子落下,竟是屠了白子的大龍。
困局徹底扭轉,黑子反守為攻。
老者氣的吹鬍子瞪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捏着白子想辦法挽回危局。
又過了許久。
老者和少年沒頭沒腦的對了幾句。
「可惜了啊。」
「是可惜。」
「或許就是他的命數。」
「也是他的選擇。」
陰曹。
地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十殿閻羅、六曹四司判官、五道將軍、牛頭馬面、小鬼夜叉當然得到了消息,都知道有個膽大包天的走陰人大鬧地府,金雞山數萬陰差鬼差正在追擊。
十殿閻羅在斷案的同時各分出一縷神韻到達迷魂殿上方,商討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一殿秦廣王蔣子文、二殿楚江王歷溫、三殿宋帝王余懃、四殿仵官王呂岱、五殿閻羅王包拯、六殿平等王陸游、七殿泰山王董和、八殿都市王黃中庸、九殿卞城王畢元賓、十殿轉輪王薛禮。
其實十殿閻羅對這種事並不陌生,之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同樣是將地府鬧騰的夠嗆,還施妙法請來酆都大帝神韻,印象極其深刻。
平等王撫須笑道:「又是二殿審的吧?接連兩次了,楚江王你運氣也真夠背的。」
「是有夠背。」泰山王望向金雞山方向,「而且這次酆都城依舊沒有傳來任何指示,各位以為當如何應對?」
閻羅王看着迷魂殿下的排隊飲迷魂水的無數陰魂,反問道:「諸位同僚,如果沒記錯的話陰曹只定生前罪,死後所犯之罪自有陰簿陰賬勾記,罪重則由五方鬼帝判決,或有酆都城移交陰曹。」
話中一板一眼,十分有閻羅王的風格。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秦廣王舉起捧笏,上刻日月星辰,背雕山川草木,栩栩微動猶如幻境,可以看到無數黑白點在追逐個小紅點,距離陰曹越來越近。
「的確,死後所犯之罪我等沒有資格審判,但陰曹乃地府樞紐要地,怎麼說也要做出些應對,是吧楚江王?」
楚江王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神色,嘆息道:「我是個文官,做什麼應對也輪不到我來做吧,我們之間能打的只有一個。」
目光齊齊匯聚向轉輪王薛禮。
這尊大神生前就是實打實的沙場名將,真要把十殿閻羅關一個屋子裏混戰,最後出來的肯定是薛禮。
但生前所向披靡不代表死後還要打仗。
第112章 提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