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略微拱手:「不敢當老大人謬讚。」
費遠山道:「這位是當朝宰輔,鍾大人。」
江凡心神一動,當今宰輔,那便是師傅的繼任者,他聽張之陵說過。此人年近七旬,原本為太子太保,大名鍾厚德。
而最有意思的是,這位鍾大人,算自己半個師兄。
沒錯,此人一路乃張之陵提拔而來,一直視宰輔為座師,對張之陵執弟子禮。
江凡忙道:「江凡,見過鍾大人。」
鍾厚德含笑道:「座師沒看錯人,江公子大才。」
平皇也目露奇光:「果真大才,好一個望岳,此詩一出,天下再無敢書泰岳之詩矣。」
此時,滿朝文武也紛紛交口稱讚,一時間,大殿中沸騰起來。對那齊魯二字,居然無人提起。
而平皇則平靜的聽着眾人讚不絕口,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平皇道:「聽聞,張宰輔收下汝為親傳弟子,可有此事?」
江凡並不隱瞞,「確有此事。」
平皇道:「張宰輔為大周操勞一甲子,勞苦功高,晚年收得你這般如意弟子,足慰平生了。」
鍾厚德道:「座師得江公子臨江仙,心懷豁達,告老歸隱,如今被弟子接去凡人居安享晚年,臣也深感欣慰啊。」
平皇微微頷首:「張愛卿身兼五國相印,乃我大周肱骨,大周以禮治天下,重天地君親師,江凡,你既為入室弟子,可要好生盡孝道。」
江凡面色沉靜,認真道:「小子蒙宰輔看重,實在三生有幸,敢不盡心侍奉。」
平皇道:「甚好,老宰輔如今身體可還安康?」
江凡道:「稟陛下,老師能吃能睡,身子骨甚是結實。有勞陛下惦念,臣回去後定然稟告老師,感念吾皇聖恩。」
平皇道:「朕聞,老宰輔實居於驪山?」
江凡道:「正是,驪山乃臣之封地,風光秀美,宰輔甚喜。」
平皇道:「嗯,既然告老,合該尋個舒心所在,不為國事所操勞,驪山……甚好。」
江凡道:「陛下所言正是老師所想,操勞一生,該享享清福了。」
平皇道:「宰輔有所歸屬,朕心甚慰,只可惜,宰輔突然歸隱,甚至未曾留書一封,朕甚是遺憾,不知那春秋筆、黑白硯台可曾在身?」
江凡道:「師長所賜,自當隨身攜帶。」
平皇道:「稍後爾以此筆硯,手書此詩,便算作你的朝見之禮了。」
江凡忙道:「遵旨,不過臣業已備好覲見之禮。」
平皇哦了聲:「何物?」
江凡道:「請允許臣呈上。」
得到允許,有人自殿外呈來一個紅布蒙着的托盤。
江凡揭開,竟然是一部厚厚的典籍。
平皇奇道:「此為何物?」
江凡道:「此乃臣整理大周九百年來,歷代文人名士所作經典詩文,編纂成書,名為——詩經。特呈予吾皇為禮。」
百官聞之皆驚,周九百年,文人墨客似過江之鯽,華采文章浩如繁星,能整理出來可是個極為龐大的工程,正常要朝廷推行才能做到。而這位少年郎竟做到了,若編纂不錯,可傳於青史。尤其對於如今急需存在感的大周而言,真是好一份大禮!
平皇頓時心懷大慰:「好,好,我大周九百年,名篇華章不計其數,難得你有心了,此書有汝編纂,必然不凡,想來可流傳於世矣。」
鍾厚德也贊道:「此乃寶物啊,文章乃傳世之物,頌我大周九百年佳作,必廣為流傳,使得世間百姓承先賢學問,念我大周盛世,感吾皇恩德,強於任何禮品,江公子可謂大功一件。」
平皇道:「有理,此書待朕閱後可交予禮部刊印,發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