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天下道統!」蘇御臉上儘是嘲諷之意,「不止如此,苻毅要藉此機會頒佈招賢令,並改年號『宣武』,嘖嘖嘖,這不是明擺着要和我大漢開戰麼!」
寒李說話輕如蚊聲,「大秦和大漢,一個枕前千般情願,一個且待青山嫵媚,您老操什麼心呢!」
蘇御長嘆一聲,「就恐以後,道門於此興盛,道教弟子北奔成歡,我大漢道門日漸式微哦。」
寒李挑逗蘇御道,「這還不好?從此儒家一枝獨秀,成就天下至尊。」
「我呸!你小子聊聊天就不上道,沒了人的江湖,那還叫個屁江湖!」蘇御精神矍鑠,搖頭晃腦,「孔子曰...,曰,哎?曰什麼來着?哦!對嘍,孔子曰,今日,當還一禮!」
......
兩人說話之時,靜月天宮之內,已是一派莊嚴肅穆。
只見通往靜月塔的三十三層寬且矮的台階上,左右各置侍祀九十九人,皆道袍拂塵;台階之上,天師寇謙已經祭神完畢,正在階上閉目恭迎聖駕;台階之下,有玄都壇,中央的燔柴爐內,正升起熊熊煙火,身患風寒稍好的苻毅一身素袍、頭戴白紗帽,表情嚴肅。
見他繞過爐子,緩步踏上台階,準備接收符籙,宣讀詔書。
對他來說,今日之舉,並非個人在乎一二名號,詔書之上招賢納士的白紙黑字,乃是要向世人彰顯大秦對待宗門和人才的大包容態度。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大秦皇帝誠心如此,今日之後,天下道統和天下士子的人心,怕是要離自己更進一步,離大漢更遠一步嘍。
想一想,苻毅心中一陣暗喜,他不經意向南瞥了一眼:劉彥啊劉彥,朕一定會在你平定世族之患前,打造一個更強於你大漢的大一統帝國。而後,朕要揮兵南下,要奪回祖地,要馬踏長安,要你跪在朕的膝下,做我一輩子的馬前卒!
苻毅四平八穩,剛剛走了幾個台階,兩位不速之客便告到來。
依舊是蓑衣斗笠的寒李,此事,他單腳立在柴爐之上,沙啞低悶的聲音隨之傳來,「山人獻禮,天子迎客!」
三個月前陽六在未央宮所言,今日在靜月天宮重現。
素來嚴苛冷峻的苻毅,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虎狼之君的身側,自有虎狼之臣,苻毅的身側,籠絡了一批能臣良將和江湖高手,對於這位不速之客,他絲毫沒有感到怯懦。
何況,比起寇謙手上的詔書,這點小事兒,根本不值得他回頭。
墨家素來講實用,寒李見苻毅無動於衷,也不廢話,跳下柴爐,雙手翻轉,心念涌動,氣機流轉,玄都壇立刻被強大氣機壓迫的下沉兩尺,淡淡的白光混着絲絲墨色,洶湧澎湃地從寒李肩胛流出,一路向北飄去。
你來抬山壓我,我便馭河淹你。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天子有難,九子司總掌駱弘一,手持長劍,率先橫在了階前。
大秦九門九司乃朝廷中樞。九門主政,大賢良主九門,九門分別為大樂令、大司寇、大風令、大書令、大服令、大成令、大承令、大宗令、大侍令。九司主軍,大良造主九司,九司分別為御馬司、兵監司、勒兵司、匠作司、武備司、糧調司、樞密司、參合司、九子司。
駱弘一作為九子司總掌,總領天狼九衛十八萬,深得苻毅信任,不管到哪,總是君不離臣、臣不離君。也因此,駱弘一被大秦朝廷稱為『王之佩劍』。
作為帝王護衛執牛耳者,駱弘一自有一份風流。
駱弘一天資根骨極佳,師從大秦著名劍派,簫心劍派。
在二十一歲時,駱弘一悟透北極劍法,成就致物境界,遂西出山君道,入西域以戰養道,憑藉手中一柄定光劍,少有敵手,返國時僅四十有一,便已是御術境界的神仙。
這種境界晉升的速度,比劉懿的父親劉權生年輕時還要快,比起天縱英才的寒李,也是不逞多讓。
駱弘一砥礪劍道歸來後,不循古道、守正創新,將北極劍法原有一十三式擴為一十六式,劍招又精。
論其劍法,駱弘一在大秦境內少有敵手,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