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把抓起那五彩斑斕的物件兒,起身便狠狠扔向門外,「直娘賊,你生的這兩個好兒子,壞了一鍋好粥!呸!」
氣頭上的人啊,敢恃風雷、敢棲地火。這曠世珍寶,應知說扔便扔。
扔出去那一刻,應知便後悔嘍,哀嚎一聲「怎能如此暴殄天物」,也顧不得形象,急忙追了出去。
追至堂外,曹治光着大腳,雙手捧着那雙鳥朝陽,正傻呵呵的看着應知。
見此,應知鬆了一口氣,而後捲起袖子,『惡狠狠』地說,「也就你小子敢來當這齣頭鳥。」
曹治諂媚笑道,「嘿嘿,大人說的是,大人說的對,下官這鳥剛剛出頭,哪裏敢和大人您的攀比?」
去年,在經歷望北樓一事後,曹治潛心修學,較一年前少了些剛毅,多了些圓滑。可能,這便叫成長吧!
「哈哈!你小子,有事兒時錚錚鐵骨,閒暇時一肚子壞水,合我胃口。」應知還是沒有忍住,瞧着露出兩排白牙的曹治,笑了起來。
全府的官吏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兩人對笑之際,門外,一匹快馬奔到,一人下馬進堂,跪拜道,「大人,路遇劫匪,馬不敢行,耽擱四日於路中,現將江州牧批覆呈上,望大人恕罪!」
原來,是前往太昊城呈報文書的騎卒回來了。
應知頓時恢復了精神和氣度,他走上前去,見騎卒滿臉疲憊,身上還有幾處刀傷,便柔聲問道,「在哪裏碰到的劫匪?」
騎卒中氣十足,回道,「回稟大人,小的兄弟四人,在臨近太昊城的嘉福山一帶遭遇劫匪,那群劫匪意欲截殺我等,在兄弟們的四名相助下,小人只身前往太昊城,雖然沒有見到江州牧,但幸不辱使命,取回了批覆。」
說完,騎卒大吼了一聲「望應大人為兄弟們報仇雪恨」,便傷口崩裂,昏死了過去。
應知沉默了,此刻的他面色陰沉,眼中怒火蒸騰,相較剛剛的破口大罵,顯得更加瘮人。
待郡兵們抬走報信騎卒後,應知立即蹚水走到曹治面前,沉聲道,「曹治,召五百石以上官員,半個時辰後此堂議事。沒有到的,叫他們自領二十大板。」
「諾!」曹治領命而去,三步復返,試探問道,「大人,諸如黃岩等親劉之人,還要叫麼?」
應知攥了攥拳頭,「叫!」
看着應知大步流星地離去,應知微微點頭,隨後又急忙追了出去。
哎哎哎!曹治,你把老子的鳥留下!
沒人看得穿這位面上嬉笑怒罵的應郡守,心中是何等心情。
......
郡守府的側室,日常僅供郡守應知休息,其所愛之玉器多陳設於此,低堂軟玉、絨毛細毯、清茶淡墨、珠光寶氣,在此處議事,自然隨意些。
因水患阻隔,一些需要走出去的工作無法開展,大多數官吏們只得憋在郡守府內各自忙碌,召集起來並不如往日那般費時費力。
不一會兒,除郡衛長王大力因公差無法參議外,其餘十五位郡守府所屬五百石以上官員,全部到場,有人心懷鬼胎,有人摩拳擦掌,有人蔫頭耷腦。總之,百態盡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一身素衫的應知到場後,諸人停止議論,坐於椅邊、站在案旁官員的紛紛起身,站於窗前壁側的官員紛紛轉頭,齊齊拱手,「應大人!」
應知還禮後便開始點名,得知北城張寡婦養的十餘只鴨子隨水遊走,王大力正逐水尋鴨一事後,應知哈哈一笑,「王大力是旱鴨子,旱鴨子尋水鴨子,有趣,有趣。回頭告訴王大力,他的板子取決於他找回的鴨子,找回一隻鴨子,給他減兩個板子。哈哈!」
氣氛又輕鬆了許多。
眾人再次列座後,應知沒有一絲拖沓,直接步入正題。
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包扁平油紙,打開後,一紙黃卷出現在諸官眼前,卷頭以火漆印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