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倒了他好幾名好手,讓他很憤怒,但憤怒之餘也着實是敬佩這名晉人的膽色和身手,所以在對方要求換一匹馬再戰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送了一匹好馬過去,不成想人家騎着他送的體力充沛的馬,立馬開溜,這讓他有一種被人耍了,自己就是個傻逼的感覺!他發出一聲狂吼:「追上去,給我亂刀把他剁了!」
這數百名胡人齊齊發出狂怒的吼聲,策動戰馬旋風般追了上去,隔老遠就開弓放箭,也不管能不能射中了,先射了再說!
裴煒拼命催動戰馬加速,邊跑邊放聲大笑:「李兄,你這當真是把雜胡們當猴子耍啊!這份膽色,裴某服了,徹底服了!」
李睿說:「先別笑了,沒看到那幫胡人都氣瘋了麼?節省點氣力逃跑吧,不然被他們逮住了,我們哭都找不着調哭!」
數次響箭從頭頂擦過,裴煒的笑聲頓時就窒了窒,不敢再囂張了,只能把身體伏在馬鞍上,以免真讓那幫雜胡走了狗屎運,隔大老遠一箭射中。這兩個倒霉蛋帶着耍了胡人一回的得意縱馬狂奔,而在他們後面,數百胡騎發了狂似的猛追,直追得他們腳跟打後腦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轉瞬之間,雙方就跑出了三箭之地,李睿和裴煒是不顧戰馬死活催着它們狂奔了,可他們跟胡人的距離非但沒有拉開,反而越來越近,飛過來的箭也一支比一支准。裴煒叫苦不迭:「這幫雜胡是狗皮膏藥麼,怎麼甩都甩不掉!」
李睿說:「他們」
正想說話,前方忽然煙塵大作,蹄聲如滾雷,讓他心尖直顫,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只見數百鐵騎從前方的樹林中沖了出來,如同一道飛馳的鐵牆,迎面朝他們猛撞過來!他駭得肝膽俱裂,叫:「裴兄,我們完蛋了!」
裴煒抬頭,盯着鐵騎中招展的旗幟,一個大大的「北」字赫然在目。他嘴角一咧,表情一秒鐘之內從驚恐切換到狂喜,放聲狂笑:「是是北宮將軍的西涼鐵騎,我們有救了!」
蹄聲震天動地,李睿根本就聽不清這傢伙在嚎些什麼,但是當這些騎着高頭大馬的騎兵呼嘯着從他身邊擦過,以猛虎下山之勢沖向追殺他們的胡人的時候,他便意識到
自己這條小命保住了!
呼延顯由於有傷在身,跑不快,遠遠的落在隊伍後面,他透過飛揚的塵埃看到那面寫着大大一個「北」字的旗子,面色大變,叫:「北宮純來了,快走!」毫不猶豫的撥轉馬頭,朝着來時的方向狂飆,那速度比起追逐裴煒、李睿的時候可快了不止一倍!
呼延顯遠遠的落在後面,他要開溜自然容易,但這幾百胡人主力想脫身可沒那麼輕鬆了。此時這幾百騎兵正在高速奔跑中,速度越快,想要改變方向時所需的空間就越大,這是常識,而這些胡騎相當的密集,除非集體轉向,否則個人想轉變方向的唯一結果就是與左右的同伴相撞,大家摔成一團。眼看晉軍鐵騎如牆撞來,這些一門心思想把耍了他們的李睿和裴煒射成海膽,壓根就沒有半點鐵騎對沖的心理準備的胡人當即就慌了,不顧一切的勒轉馬頭試圖避開即將到來的毀滅性的衝撞,結果還沒有被晉軍鐵騎撞到,就先跟自己的同伴成到了一塊,滾作一團,一時間幾百胡騎人喊馬嘶,亂作一團!
兩名球員在高速奔跑中迎面相撞時,傷得最重的永遠是下意識地停下腳步試圖閃避的那個,這放在古代戰場上也是一樣的。晉軍鐵騎挾帶巨大的動能猛撞過來,亂作一團的胡人騎兵當即就被成片成片的撞翻,而一旦被撞翻,就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沖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材高挑,不甚魁梧,卻能將一支四米多長的馬槊使得跟一陣風一樣的少年將軍,他身披鐵甲,騎着白馬,以一往無前的姿態撞入胡人中間,馬槊橫挑直劈,所到之處,胡人像被大風掃中的草芥一樣四處亂拋,瀝下一陣陣血雨,那些胡人在他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挺不過去,只有等死的份。二三十名身披黑甲的騎兵緊跟在這位將軍身後,又闊又長的重劍掄成一個個光球,這一個個光球匯成一台血腥而恐怖的絞肉機,轟隆隆的輾過,所到之處,血飛人頭滾,胡人的慘叫聲、哭喊聲震天動地!
以這位白馬將軍和那二十名黑甲劍士為尖刀,晉軍鐵騎勢如破竹,輕鬆打穿了胡人的隊列,將他們分割、包圍,毫不留情地屠戮,戰場上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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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