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翼的中軍帳內了。
「李烈將城中所有外來者全部趕走了?」梁翼聽完報告,眉頭緊鎖。
一名衣着甚是華貴的商人說:「是的,全部趕走了,誰求情都沒用。」
梁翼問:「你們就沒有在城內留下一個暗子?」
那商人嘆麼:「本來已經收買了幾個軍官,說服他們在戰時作為內應,配合大軍拿下朐山城了,可是李烈突然來了這麼一手,那些軍官與我們斷絕了聯繫,怕是很難發揮作用了。」
那是,想讓一個內應發揮作用就必須時刻與他保持聯絡,一日失去了聯繫,內應也就沒法發揮作用了。必須有溝通有聯絡才有得「應」,要是收買者連個影都找不着了,那還有個鬼的內應!
梁翼無奈,說:「這傢伙,未免也太謹慎了,想抓住他的破綻真的比登天還難!」
梁翼麾下將領都是一臉苦笑。他們大多都在戰場上跟李烈交過手,深知李烈守城有多厲害,如果有得選,他們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去攻李城防守的城池,可李烈二話不說,一頭扎進朐山城去閉門死守,他們壓根就沒得選,再不願意攻城也得硬着頭皮去攻了。
一名將領問:「我們是否可以繞過朐山城,直撲下邑或者郯城,迫使李烈出城與我軍野戰?」
馬上就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萬萬不行!這朐山城緊挨着蘭陵郡,要是我們繞過朐山城去打郯城,李烈就敢出兵去打蘭陵郡!」
那名將領說:「我不是說真的不管朐山城了,只是作出要繞過朐山城去打郯城、下邑的姿態,迫使李烈主動出城與我軍野戰而已。」
「以李烈那比烏龜還謹慎的性子,你認為這樣的花招能瞞得過他麼?平白浪費時間,浪費軍中本來就不多的存糧而已!」
「那你有什麼好法子?」
「我要是有什麼好法子,早就獻上了,還輪得到你?」
梁翼捏着下巴,還真別說,他確實是打算作出繞過朐山去打郯城、下邑的姿態,引誘李烈出城跟自己野戰。朐山城守軍不過三千人,自己手上足有兩萬人,將近十倍的兵力優勢,不信錘不死他。可是想到李烈那比烏龜謹慎,敵軍還在八十里開外就開始滿地找炮樓的風格,他不由得一陣泄麼。以李烈的風格,做這些假動作基本沒用,想要讓他主動出城與自己野戰,唯一的辦法就是真的繞過朐山去打郯城、下邑,而以他們手中那點存糧,繞過朐山去打這兩座城市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他苦笑着說:「玩這些虛的沒用,諸位,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想想看怎樣才能攻破朐山城吧!這將是一場苦戰啊!」
眾將領都沉默了。
而大軍還在浩浩蕩蕩地向前推進,朐山城城牆的輪廓在他們眼前已經逐漸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距離彭城僅百里之遙的沛縣。
蘇峻站在譙樓上,冷眼看着地平線盡頭騰起的塵埃,神情冷峻。
他是山東掖縣人,原是一個書生,但文武全才,十八歲的時候推舉為孝廉,當上了一個小小的官,人生也算順遂。不過他終究不是大族出身,在世家門閥把持一切的西晉,像他這樣的人是很難在仁途上出人頭地的,估計當個縣令就算是到頭了,再想往上爬那純屬做夢。現實是他連個縣令都沒能當上,西晉就完蛋了,胡人、流民、叛軍在北方橫衝直撞,世家豪強要麼逃亡,要麼據塢壁自守,勢力比較強的塢堡甚至還會吞併周邊弱小的塢堡以壯大自身實力。他也在自己的家鄉修築堡壘,糾合民眾數千家,從中挑選精壯悍勇之士組成武裝,日夜訓練,以求自保。他還拿出大量錢糧來接濟窮人,收拾無人認領的屍骨埋葬,做了不少好事,掖縣那一片的人都挺感激他,大事小事都聽他的。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招惹到了曹嶷,曹嶷見他深得民心,擔心他實力壯大後會成為禍患,便派出軍隊要滅了他。蘇峻見勢不妙,果斷帶着幾千人乘船跑路,船隊貼着海岸線一路航行,來到了朐山。在這裏,他結識了李烈,被他招攬,成為他麾下的一員大將,替他鎮守一方
現在,他要再次與曹嶷迎頭相撞了。不過,曹嶷還是那個曹嶷,而他不再是那個手上只有幾千烏合之眾,連每人一件鐵製兵器都做不到,聽說曹嶷要派幾千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