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書,名曰《乾坤變》,只是明明我看了許久,卻難以複述,我儘量為陛下道來」
譚元裳記憶力極佳,可是哪怕他在易家欣賞了《乾坤變》整整一天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卻也在離開後沒多久就開始記不住上面的內容。
此時此刻,譚元裳憑藉記憶和感覺想要複述出來,卻往往說一段少一段,回憶起來也十分困難。
只說了半段《乾坤變》,譚元裳已經汗流浹背,甚至隱隱有些頭痛
「呃嗬嗬陛下,恕譚某年邁,竟然無法完整複述」
譚元裳說得累,皇帝和太監聽得也累,但能也只是前幾句便也能領略書者的心氣,同時能得譚元裳如此盛讚,也足以說明問題。
「譚公不必自責,應該是朕沒有這緣分啊!」
聽到皇帝的感嘆,譚元裳也不由又嘆息一句。
「其實譚某也沒這緣分,那《乾坤變》雖然被裝裱得極好,但原文竟然被墨汁染了相當篇幅,以至於看不清全貌,實在是太過可惜啊!」
「什麼?易家人竟然讓墨汁染了此等墨寶?」
皇帝聽得瞠目結舌,想像一下自己視為珍寶的《行路難》若是被人潑了墨,該是如何感覺,想都不太敢想。
「哦,陛下誤會了,也非易家人故意為之,當年易家家境貧寒,易先生在堂中書寫,桌子老舊,有桌腿恰好壞了,書法沒能盡全功就傾倒,墨也潑了紙面,但這種殘缺,或許也是《乾坤變》的美妙之處啊!」
皇帝點了點頭,而譚元裳又繼續道。
「易先生那我也就是去碰碰運氣,在歸京途中我還去了嶺東,見了見胡匡明,將胡老先生請到了承天府。」
「胡匡明,那個醫術大家?」
「不錯,譚某希望陛下准許胡老先生為您看看,或進宮,或者去我家中也行,陛下,您覺得呢?」
皇帝笑着看向譚元裳。
「這才是你今天最想說的話吧?」
譚元裳站了起來,拱手彎腰鄭重行禮。
「陛下,譚某斗膽請陛下答應這一回吧!」
「罷了罷了,明日我就去一趟譚府,也算是出宮透透氣,看看伱帶回來的那些寶貝!」
皇帝這麼說一句,譚元裳才帶着笑起身,去他家中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皇帝還是補充了一句。
「其實朕的身體朕自己最清楚,宮中太醫也並非庸才,你實在是無需大老遠將胡匡明帶來京城,他年事已高,舟車勞頓並不合適」
「是是是,陛下教訓得是,不過胡大夫養生有道身體強健,至今依然時不時自己出門採集藥材尋找新藥靈植,身子比很多年輕人都好呢!」
還有就是,陛下您口中的舟車勞頓,和譚某人小心安排的旅途還是不同的。
——
第二日,譚府之中,皇帝真就出宮來了。
第一次見皇帝的胡匡明也覺得緊張不已,不誇張的說,在普通百姓心中,直接看到大庸天子,就程度上來說,和直接看到廟裏神像中的神人出來未必有多大差距,只能說是敬與畏的比重不同。
不過在最初的緊張過後,已進入問診狀態,胡匡明就很快平靜下來,真見了皇帝,也是一個鼻子兩個眼,也是常人。
此時是譚府的書房中,天子坐於書榻不動,面色如常,胡匡明坐在旁邊靜靜把脈,時不時也會問兩句宮中太醫的用藥,回答的多是一旁的太監。
而胡匡明的眉頭時不時就會皺一下,探脈用了很長時間才鬆開了手。
「胡老先生,陛下的情況如何?」
譚元裳立刻詢問,而胡匡明撫須沉思暫時沒有說話,良久才看向皇帝,又看向胡匡明,時不時皺眉,也時不時嘆息。
「老先生,究竟如何啊?」
一邊的太監總管也有些焦急了,而胡匡明也終於開口了,他之前不說是在猶豫,因為這病症不單純。
「陛下想聽全,還是想要胡某收着點?」
這當然是一句廢話,皇帝開口道。
「胡老先生但說無妨,朕其實也有心理準備。」
胡匡明點點頭,也不說什麼病,直接開口道。
「宮中太醫所言其實不差,只是老夫也略有不同意見」
說了一堆之後,胡匡明才看着皇帝道。
「危險異常,生死五五之數,但還有得治!」
皇帝眼神一亮,難道醫者差距真有這麼大?
太醫也算是醫者之中的佼佼者了,皇帝本以為或許比不過胡匡明,但太醫人多啊,一起商量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