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氣不夠大,木塊碰到窗戶沒有造成什麼損傷。
張陽低聲道:「我以前學過一篇詩文,若是魏王殿下又覺得迷茫了,不妨想起來多念幾遍。」
李泰嗤笑道:「就像你送給太子的話語,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這句話或許也有用,我想送給魏王的是另外一句話。」
「什麼話語?」
張陽朗聲道:「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感翻身已碰頭,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李泰安靜地聽着,想着詩句中的意境。
張陽繼續道:「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李泰細細聽完,「橫眉冷對千夫指……好厲害的詩文。」
張陽微笑着,「寫這篇詩文的人也很厲害。」
「是姐夫的老師所寫?」
張陽搖頭嘆道:「在我的家鄉很多人都知道他,如果都將他的文章作為標杆,我想我們都是他的弟子。」
正打算要走,張陽又道:「對了,這篇詩文名叫自嘲。」
「自嘲……」李泰苦澀地笑着:「來人,把這篇詩文給本王寫下來!掛在我魏王府邸門前!」
小胖子眼神中又重新有了奮鬥的光芒,張陽也放心了不少。
朱雀大街上,有一隊人走着正在給戴胃送行。
一個老人家過世了,好似一個時代過去了,當年隋末亂世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如今已經到了貞觀。
也在宣告着,當年的亂世過去了,現在是李唐江山的天下。
那個時代的舊人越來越少,那些戰亂年間的混亂和淒涼也終於結束了。
張陽一路走着揣着手思量,李世民知道了驪山有造紙術的存在,以他的性格估計不會隨便來奪走造紙術。
這世上能有造紙術的也不是只有驪山一家。
回到家中,看到李玥和小武正在踢毽子玩,小熊圍着兩人想要去抓毽子,時不時搗亂,惹得小武追打。
小武的小短腿要追上小熊都顯得吃力。
現在這頭熊長得這麼壯實,小武的拳腳對它也造不成什麼傷害。
將李泰的事情和李玥說了一遍。
李玥低聲講道:「造紙術不重要,重要的我們家人要平安。」
張陽點頭道:「如若還有其他人知道驪山造紙術的存在,我會毫不猶豫地將造紙術交出去。」
李玥溫柔地笑着,「印書利潤這麼淺薄,一直都在虧本的邊緣晃蕩,也就夫君想把紙張的價格打得這麼低。」
「當我們生產的紙張足夠多,我們也就擁有了對紙張的定價權,爭奪這個定價權的最關鍵因素就是生產力,誰能夠生產出足夠多的紙張,誰能夠印刷出更多的書籍,佔據的市場越多,話語權便越大。」
李玥搖着手中的小蒲扇,剛剛踢完毽子額頭還有些汗水。
皇城內,許敬宗在中書省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長孫無忌走出來。
「見過趙國公,這是禮部的奏章。」許敬宗遞上奏章。
先是拿過奏章長孫無忌還未打開看,先問道:「你是禮部的侍郎,也能夠進入中書省稟報事宜,為何就在門外等着?」
許敬宗回話道:「怕叨擾諸公打理國事。」
「禮部的事情也是國事。」長孫無忌打開奏章仔細看着,草草看完便問道:「禮部要建外交院,是為了什麼。」
許敬宗低着頭對長孫無忌表現出恭敬,「處理諸國邦交事宜。」
長孫無忌不解道:「禮部就能處理這些事,何必多此一舉。」
「回趙國公,外交之事也有輕重緩急,就像是刑部與大理寺的關係,禮部和外交院也是一樣,如若涉及外交事宜,也可以先交給外交院裁定,再交給禮部批覆。」
「當初張陽與老夫有過約定,禮部可以自主做決定,這個約定如今也還在,外交院一事老夫自會向上稟明。」
「那就多謝趙國公了。」
「分內之事。」再看一眼許敬宗,長孫無忌又道:「朝中正是用人之際,除了禮部朝中還有其他地方能夠發揮你的才幹。」
「下官哪裏有什麼才幹,哪能和中書省諸位相比,就這樣在禮部挺好的,若是下官有立功之處,能有趙國公提拔那便再好不過。」
正打算走,長孫無忌又回身問道:「外交院的主事是誰?」
許敬宗站在原地回道:「自然還是張尚書。」
長孫無忌稍稍點頭。
等人走遠了,許敬宗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每一次與長孫無忌都非常地折磨。
揉了揉就快要笑僵了的臉,這才快步離開。
日子一天天過去,張陽還是和往常一樣過着自己的日子。
驪山造紙術的事情像是石沉大海沒了動靜,李世民和朝中都沒有提及。
也不來過問,張陽帶着李玥和小武正在去村子的路上。
路上,李玥講着自己的疑惑,「都過去五天了,父皇沒有讓人來查問過。」
任由馬兒慢悠悠走着,看着遠處的工廠,張陽講着,「你父皇也在等着吧。」
「等什麼?」
「等着我們的造紙術和印刷術能夠提振書籍數量的時候,一件對社稷有用的事情你父皇自然不會放過。」
「夫君的意思是父皇對造紙術和印刷術是有圖謀的。」
張陽點頭,「這世上有造紙術的不是只有我們一家,你父皇難道沒有見識過造紙術嗎?魏王的那些侍衛有幾個是陛下的眼線?一個兩個?又或者所有人都是那位天可汗的眼線,將造紙術交給魏王的人看管,他就這麼快知道了。」
「或許是如今造紙術與印刷術的進展不滿足天可汗的需要,作為皇帝他自然也知道殺雞取卵是不值當的,他會等着這顆果實成熟了,再來摘取來為他的江山社稷做出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