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一切行狀,若可以的話查出幕後之人。」
「喏。」
姐夫是何許人也,在這個長安城中,想要打探消息,還不是輕而易舉,更不要說處默手裏還有幫派中人。
三個鐵哥們,李泰幫忙調度驪山,處默的人手在外佈置,而姐夫坐鎮驪山。
都不用明說,各自心裏都有默契。
處默絕不插手驪山的事宜。
李泰也不會去過問處默的幫派事宜。
就是這李泰也不願意在酒肆落座,而是在酒肆外站了片刻,程處默領會意思,交代了酒家女幾句。
那酒家女身手了得,將處默揍了一頓,便讓他離開了。
李泰搖頭嘆息,「這個處默小時候被爹揍,以後要是娶了她,還要被夫人揍,這光景真是令人扼腕痛惜,這人的八字怎得如此邪門?」
一旁的侍衛回道:「卑職也是如此以為,處默兄弟實在是太慘了。」
不過這傢伙長得壯實,皮糙肉厚,挨一兩頓毒打也沒什麼,從小到大沒怎麼練身手,這挨打的本事那是舉世數一數二的。
等人走到近前,李泰端詳着他,處默如今二十有四了,一般男子到了這個年紀早已成婚,也就他死性子還未娶妻。
現在的程處默也蓄起了鬍子,李泰蹲下身揣着手,像姐夫一般的作態,便道:「處默,你還是將鬍子颳了好些。」
程處默嘴裏嚼着餅,「文人也就罷了,武人怎能刮鬍子?」
李泰嘆道:「乾淨一些,人家姑娘看着也舒服一些。」
「是嗎?」話語過了腦子,程處默糾結着。
「你知道平康芳的女子喜歡文人不喜歡武人?」
「某家自然清楚。」程處默撩起自己的袖子撫須道:「文人去了平康芳吟詩撰寫文章好應付,而武人沒有情操,就算是沒錢付賬也是文人好欺負。」
「錯了。」李泰索然搖頭,「那是因為文人更能讓女人開心,除卻錢財,唯有文人更懂人心。」
程處默不解道:「平康芳那點事,付了銀錢不都一樣嗎?」
「你個殺才!」有理與他也說不明白,李泰抬起一腳踹去,愣是沒有踹動,自己一個粗咧摔倒在地。
「那某家回去便颳了鬍子去,就像張陽那般滿是發青的鬍渣,女孩子就喜歡嗎?」
「本王怎知?」
李泰心中懊悔早知不來找這殺才幫忙,不過這方面他確實沒經驗,在他眼裏這種經驗沒什麼用,對驪山的發展也沒有益處。
咳了咳嗓子,李泰看了看四下,小聲道:「處默,有件事要你幫忙?」
「是那裴宣機嗎?」
「咦?你怎麼知道?」
程處默吃了餅又扣了扣鼻子,「此人來酒肆喝過酒,說過與魏王殿下的事情,還問了某家如何收買魏王。」
「啊?」
這兩天的震驚太多了,李泰感覺身心疲憊,等壓力鍋造好之後,再也不問這些瑣碎之事了。
按照父皇母后的安排,娶個王妃安度餘生。
怎知那個裴宣機如此大膽,竟然還想收買本王。
李泰好奇道:「那你說了嗎?」
程處默點頭,「他給了一塊銀餅某家便說了。」
忽地站起身,李泰指着他氣不打一處來,「就因為這件事你就把本王出賣了?」
「你不就是喜歡吃茶葉蛋,某家有什麼好說的,酒肆經營困難,這錢能掙則掙。」
聞言,處默確實說的是實話。
茶葉蛋自己確實喜愛,每天都要吃上三兩個便是一件美事,也不能貪多,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倆人重新坐好,李泰與他說了裴宣機的動機與野心,並且讓他去查。
處默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了。
李泰點頭謝過,回了村子。
當天夜裏,程處默獨自一人來到渭水河邊,在這裏點燃火堆,火光在夜裏很明亮,在村子裏就可以看到。
上官儀有了一個兒子,在驪山的這些年也度過了人生最重要的階段,成了一個父親。
在父親上官弘的靈位前上香,他從窗外看去就見到了遠處渭水河邊的火光,便穿好外衣出了門。
這是兩人見面接頭的方式,洛陽的事情結束之後,倆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按照張陽的安排,除了幫着經營工廠,還要處理幫派中的各類安排,如今幫派規矩都已經穩定了,如無必要兩人是不見面的。
上官儀走到河邊,看着處默那張在火光照映下的大臉。
程處默則看着渭水,「魏王殿下讓某家派人去查裴宣機。」
「聽說過這個人,對方來歷不簡單,看似只是一個名仕之後,背後另有其人。」
上官儀回憶當初,「當年在下還是個孩童,家父就與裴矩在朝中共事,且不說裴宣機此人如何,就說他的生父裴矩當年受隋文帝楊堅與隋煬帝楊廣的信任,足可見此人才能。」
「而裴矩當年結交諸多名仕望族,楊廣之後那些故人依舊,裴宣機身後的勢力與洛陽那幫子弟不同,洛陽子弟是世家中人,而裴宣機背後的人很有可能是前隋留下來的舊勢力,舊門閥。」
程處默沒有想這麼多,中原太複雜了,複雜到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光是要梳理清楚,就讓人覺得頭疼。
李淵登基之後一直以安撫為重,李世民即位之後也都是善待前隋舊人。
天可汗善待他們,可隋朝覆滅,李淵得位這是事實。
就算是李建成一脈盡數被清算了,當年的前隋舊人依舊還在中原。
當年中原戰亂,能夠留下來門第哪個不是一方望族。
就算是裴矩過世了,他的那些世交也都會照顧裴宣機。
程處默撈起一捧河水,洗了洗臉來給自己提神,「聽魏王殿下說過對方是河北來路。」
上官儀搖頭,「光是河北那幾家拿不出兩百萬貫。」
第六百零九章 望而興嘆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