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那為人行事有個性又狂野的楊廣,在隋煬帝那樣的為人下,這天下怕是會死很多人。
張陽琢磨着,或許李世民也覺得年過四十,他的皇帝生涯度過了最重要的一個階段,想着這輩子或許再也不能泰山封禪,也過了想要封禪的熱血年齡,如今只是遠遠看了眼泰山,沒有登臨,也沒有封禪。
「張陽,你覺得朕沒有泰山封禪遺憾嗎?」
「陛下說笑了,我怎敢說遺憾。」
李世民輕聲笑着,「朕自認沒有資格登泰山封禪,你張陽也沒有入凌煙閣,你可有怨氣?」
「我沒有怨氣,登凌煙閣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很多人將他當作畢生的榮耀,我覺得這種榮耀只會徒增負累。」
這話讓李世民神色嚴肅了幾分,他很不喜歡張陽說這種話,能夠登上凌煙閣的都是為國為社稷,對陛下絕對忠心的人。
神色上的嚴肅轉而成了幾分猜忌,李世民側目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一日不向朕臣服,不向大唐獻出所有,他就一日不得登上凌煙閣。
在張陽看來凌煙閣不過是陛下為了幫助那些社稷之臣的手段而已。
君臣倆人再一次相顧無言。
陛下已經四十歲了,一個男子過了四十歲便是一步步走入暮年,再也沒有了年輕時的心氣,也活得更加清醒。
清醒的是李世民覺得他自己這輩子都不該去泰山封禪,一旦他去封禪,往後帝王指不定會怎麼說他這個得位不正的皇帝。
現在想來,當下李世民清醒地認識到泰山封禪並不重要。
而是張陽手中的下一代翹楚,裴行儉,薛仁貴,王玄策等人,才重要。
皇帝的心思從收復中原失地到開疆拓土,如今開始考慮該給後來人留下了一個什麼樣的社稷。
而張陽便是下一代年輕人中最重要的一個。
若能收服張陽,便覺得社稷江山可以更穩。
就像他所言,這世上的事一件比一件難,太府寺為了讓作物多樣化,一年過去了,如今還不是舉步維艱,並不是朝中一句話,各地鄉縣就會積極響應。
仔細一想,他的話很有道理,道盡了君臣倆人這些年的明爭暗鬥,機關算盡。
「張陽,你覺得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瞧了一眼李世民,張陽嘆道「陛下是個很現實的人。」
「現實?」
「沒錯,陛下不會對世事有很多的妄想,就像陛下不會覺得我會心甘情願地交出高昌,所以用外交之權與我交換,我若能做好禮部尚書,陛下也能有所得,我若做不好,對陛下來說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所以我開了價三千萬萬貫,我知道我從陛下手中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所以讓陛下寫了借據,再用整座驪山作為抵押。」
李世民點頭,「如此,當年你漫天要價,真正想要的不是銀錢,而是尋求一個安生立足之地?好到現在羽翼長成,與朕談條件,與朕周旋?」
「若不是朕將驪山交給你,到現在為止你還是個一無所有的人。」說到這裏,李世民的神色多了一些懊悔,「朕上當矣。」
張陽會心一笑,「陛下還是要還錢的,貞觀若還不清,往後代代相傳,希望大唐萬世永固,還完錢為止。」
「你當真是個惡毒的人,又要大唐萬世永固,又要整個大唐給你們還債。」
張陽笑道「驪山建設都是為了民生社稷,陛下放心。」
「嗯。」李世民點頭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朕最放心的人就是你了。」
……
多麼虛偽的皇帝啊。
張陽不住搖頭,說反話都不帶眨眼的。
做皇帝的人心理扭曲,三觀顛倒,其價值觀與正常人都不同。
隨後,他起身又道「朕從泰山回來還沒去見過你的老師,他身體如何了?」
眼看牛闖與李泰朝着自己走來,張陽回道「孫神醫帶着三個大夫團隊,共三十個大夫,每每都會論述病情,只是到了如今依舊不能去除老師的病灶。」
「這就像是一個水桶,多了一個缺口,這個渠口一直在往外流水,如今流出去的水
第七百零九章 世間事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