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沒有等到那想等的人回來。
直到天明時分。
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天色泛白時,大雨停歇。
整個京城的塵土,被沖刷一空,青石發亮,草木翠滴。
賀子秋坐在相府里,終於等到。
一具蒙上了白布的冰冷屍首,還有一道聖旨。
其曰∶
七月十九日夜,國相宋義,利慾薰心,欺君犯上,意奪三山九脈茫茫國運,罪大惡極!
帝啟國陣,將其鎮殺於皇宮御書房內,此滔天大罪,按律當五馬分屍,懸首藁街,誅盡九族。
然帝有仁心,念其在任其間,勞苦功高,特就其全屍,赦免九族,僅革去功名,廢除相府。
佈告天下,咸使聞之。
消息一出,整個京城,盡皆譁然。
宋相為人,忠心耿耿,天地明鑑,百姓眼觀。
甚至於先前那誅殺惡毒戚後一戰中,險些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如此一個甘願為了大夏百姓獻出生命之人,怎麼就突然成了亂臣賊子,反了呢?
「去他娘的!誰信誰傻!宋相是啥人?咱老百姓不清楚嗎?當初那朝廷惡官裘從文欺行霸市,無惡不作,宋相一劍就將其斬了!其心清朗,天地可鑑!」
「就是!還有先前那惡毒戚後,執掌占天司,要不是宋相,咱們今兒怕是早就沒命了去!這般胸懷,哪怕我是亂臣賊子,丞相大人都不可能是!」
「可笑可笑!簡直可笑!伴君如伴虎,伴君如伴虎啊!侍君數十年,到頭來卻落得個一身污名!」
「少說兩句,打會兒當差的給你抓進大牢裏把腦袋砍咯!」
「少說個屁!老子就是當差的!這差不當也罷!」
「」
一時間,整個京城,罵聲四起。
甚至諸多出格的言論,流傳市井。
這放在平時,高低得被官兵抓進牢裏打板子伺候,可這會兒,官兵也在罵。
但罵歸罵啊,實際上也難掀起什麼浪潮。
相府里。
賀子秋領了聖旨,一句話都沒說。
只是恭恭敬敬向着宋相的屍首磕了幾個頭,跟着幾個斂官兒,一起把宋相的屍首送上了山。
這消息,余琛曉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先前他的確是見那國運大陣再啟,可看來看去也沒看到什麼大動靜。
而他那會兒也不可能衝進皇宮裏去瞧瞧到底發生了啥事兒,就暫且擱置了。
直到大清早,眼睛一睜。
就聽到宋相謀反,然後被啟元帝殺了的消息。
整個人直接傻那兒了。
久久沒反應過來。
宋相反了?
這他媽誰信啊?
余琛和這位國相打過幾次交道,他就屬於那種滿腦子都是大夏國民的死腦筋。
這種人反了,和余琛把自己閹了進宮當太監一樣離譜。
但正所謂,沒事兒的時候啥事兒沒有,有事兒的時候都趕着一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罵啟元帝兩句呢,度人經就嗡嗡震動起來。
他取出來展開一看。
就見那黃泉河畔的齊物司外,魯鈍老頭兒興高采烈地向着天上招手,手舞足蹈。
余琛早飯還沒來得及扒拉兩口,這會兒也沒了食慾,乾脆一步踏入陰曹地府,來到齊物司外。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魯鈍老頭兒拉着另外那個老頭兒,興高采烈道:「您交給老頭子的神薹,破解啦!」
余琛聽罷,當即眼前一亮,「說!」
「好嘞!」
魯鈍老頭兒也不賣關子,繼續道,
「先是那紮根寄生在神薹里的金蟲,老頭兒雖然完全認不得那是什麼玩意兒,查閱了古籍也無從知曉,但後來老頭兒換了個法子——老頭子我不曉得,不代表別人不曉得啊!
老頭子托那李判官,讓他帶老頭子去了一趟江州,結果還真找到了線索!
第四百零五章 昔日忠臣,當今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