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海誓山盟,都是假象,廉價不堪,一文不值。
他和影子共存去窺視的那些個日夜,差點就捨不得陳蒼穹備受苦難的煎熬了。
好在,他忍住了,做到了。
時間會證明一切。
事實既定。
陳蒼穹對他的感情不值一提呢。
「阿嬌,我以為,你不一樣呢。」
「你的感情,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你看,你我都是自私的人。」
周憐笑着流淚。
他越說着和雷霆神怒無關緊要的話,無數道桎梏陣法就會震痛他的臟腑。
鑽心刺骨,難以忍受。
一雙眼眸爬滿了血絲。
哪裏還有先前的儒雅高貴呢。
周憐死死地看着陳蒼穹。
極其複雜極端的他,分明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的神情,卻不知是不是陳蒼穹的錯覺,他好像在周憐滿是掙扎痛色的眼底,看到了一絲難以形容的期待。
他在期待自己的感情?
陳蒼穹扯動的臉皮,浮起了嘲諷的笑。
「看來,我是對的。」
「我的道,我的路,都是對的。」
周憐極盡偏執的笑,喉間溢出了粘稠的血,順着嘴角下頜而淌。
他固執成瘋魔,雖有眾生,難阻其道。
陳蒼穹的「薄情寡義」、「自私自利」讓他更認為和小瓊的感情,乃是人世間的獨一無二。
「轟!」
鴻蒙主將野蠻粗魯地拽起了周憐的黑髮,近乎快要將周憐的整塊頭皮給拽掉。
火辣辣的疼,傳遍四肢百骸。
鴻蒙將軍已無耐心勸阻周憐,「周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當真該死。」
「周憐——」楚凌身披袈裟,着百家禪衣,手握紫金禪杖,目光堅定地注視着周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眾生皆苦不該火上澆油。若不及時回頭是岸,你是會下地獄的。」
周憐聞聲,閉目發笑。
下地獄?
從小瓊長眠墳冢他自焚開始,他周憐不就已經下地獄了嗎?
還有什麼,是比那段失去至親的灰暗時光,更加痛苦呢?
沒有啦。
楚凌擔心地看了眼黑壓壓的天。
滅地雷霆覆蓋蒼穹六千里,沒有日月的光。
鴻蒙主將也好。
楚凌也罷。
和周憐斡旋,都是在拖延時間。
如此——
葉楚月、界主、藍老先生都能儘可能去找到解決之策。
大地戰士也能喘一口氣,養精蓄銳一番。
若能讓周憐阻止神怒消除滅地雷霆當然最好不過了。
但很顯然,絕無可能。
此刻的流光海域,海底閃耀雷霆光,灰暗暗的,轟隆隆的,佔據了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海域。
海域邊沿的子民,頓感疑惑。
不少劍客圍在海岸邊討論:
「怎會如此?按理來說,滅地雷霆和神怒都位於海神界的蒼穹,流光海域深處怎會滿雷霆霹靂?」
「這些滅地雷霆,不似倒影,是真實存在的。」
「那時諸神之日,葉楚月不顧上界之威,在流光海域一意孤行設下本源結界,將下界封閉,從此自成一世界。這是世人看得真真切切的啊,不容有假,如今怎會是這樣呢?」
穹頂海域兩雷霆,岸邊碎玉雪與風,遍地詫異聲。
「是啊,下界既被隔絕在外,就該和上界一般相安無事。就算要出事,也是海神大地不復存在,殃及下界才對。這滅地雷霆和神怒蔓延,不應該啊」
眾人不解。
同樣不解的還有上界。
封印既存在,雷霆不該蔓延。
否則的話,就應該蔓延到上界才對。
「這是怎麼一回事?」女劍院的弟子聚集一道,互相對視,緊皺起眉。
落九箏帶了不少人助陣海神大地,女劍院格外關注海神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