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嚇我,我不怕的,」她打開手電往梨樹那裏照了兩圈,說什麼都沒有。
我犟嘴說:「怎麼沒有?就在樹下,我剛剛看到人影了,你把手電給我。」
「那兒,看到了沒?黑乎乎的一片。」
我照着梨樹指給她看。
白睫瓊搖頭:「那是樹的影子,冬天梨樹上沒葉子,樹枝影子就是那樣,看着也不像是人影。」
我移開手電四處亂照。
無意手電照到了男紙人,紙人臉上紅通通,還有腮紅,看着有些詭異。
突然....
紙人的頭扭了下。
我就這麼用手電打着,絕對沒眼花。
我臉色刷的白了。
「我想來了,明天還有事,我先走了。」我掉頭就要走。
不是我一個人看到了,白睫瓊肯定也看到了。
「等....等等我。」
我腳下越走越快,頭也不敢回。
走到廠區小路上,白睫瓊輕喘着氣跑來說:「我....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那個紙人好像脖子轉了一下。」
「別說.....」我咽了口唾沫。
「有些事別亂說,你現在快回去睡覺,回去什麼都不要想。」
白睫瓊臉色煞白,猶豫了片刻她選擇回去,畢竟是個女孩子。
「你不走?坐我車回去。」
我說你別管我,別手電給我,你先走。
白睫瓊走後,我用手電照着亮撿起一塊石頭,朝墳頭那兒立着的紙人砸了過去。
前兩次打偏了,第三次正好砸,把立着的紙人砸倒了,我裝着膽子,走近了點兒。
紙人倒在地上,身子側着,臉背對着我。
我手電來回晃了晃。
突然,紙人頭又動了動,看着好像想轉過來臉。
「我草!」
我嚇得連連後退,打着手電掉頭就跑。
「興爺!興爺!」
我跑到宿舍樓下,砰砰敲門。
「誰啊?」
屋裏黑燈瞎火,傳來了一句聲音。
「我!快給開門!」
屋裏亮了燈,幾分鐘後開了門。
老頭穿着毛絨棉拖鞋,披着大衣出來了。
「是你啊,怎麼了,這麼晚上不回去睡覺,找我幹啥。」
我害怕的回頭看了一眼荒地。
白睫瓊走了,燒紙錢那堆火也越來越小。
我直接閃身鑽到了屋裏。
屋裏很暖和,燒蜂窩煤的小爐子燒的通紅,他這是水套火,暖氣的水也燒開了,咕嘟咕嘟的一直響。
老頭站屋外左右看了看,隨後裹緊大衣,進屋關上了門。
「怎麼了小伙子,這都11點多了,你跑我這幹啥,我剛睡下啊。」
我坐在板凳上烤火,咽了口唾沫說:「鬧鬼,荒地那裏鬧鬼。」
「鬧鬼?」
老頭兜了兜秋褲,點着一根煙吸了口。
「咋回事,鬧啥鬼啊,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紙人.....紙人動了....」
老頭打了個哈欠,「你說的是紙紮吧?」
我點頭道:「對,就是紙紮,興爺,是不是王小琴的鬼魂附在紙人身上了。」
「小子,你還真能自己嚇唬自己。」
「王小琴都死了幾十年了,我在二棉這兒也住了幾十年了,我咋一次沒看到過王小琴,我都要忘了她長什麼樣了。」
「梳着辮子,穿着花棉襖皮膚小麥色,有這麼高,到我這裏,」我比了比自己身高。
「你見過王小琴?」老頭表情有些驚訝。
我搖頭說沒見過,想了想,我又說我見過照片。
這時,老頭笑道:「你看你那慫包樣,是不是帶把兒的?現在拿上棍子跟我走。」
「去哪?」
老頭叼着煙,他把大衣扣子挨個繫上,說:「你說去哪?」
「去看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