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幫布魯斯倒水,在倒水的期間,用胳膊肘碰他的手臂,在桌子底下用腳尖輕輕的踢桌子的橫樑。
或許絕大多數人都經歷過,在你專注的做某件事的時候,五感都會變得非常靈敏,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打斷思路,而特蕾茜就差在布魯斯的面前跳舞了,終於,布魯斯忍無可忍了。
「能麻煩你離開嗎?」布魯斯抬眼對特蕾茜說道:「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你不在我的審美和擇偶範疇之內,請你從我面前消失。」
為了節省時間,布魯斯採用了最為簡潔的話語,來說明現在的情況,可這對特蕾茜來說無異於是最可怕的羞辱。
她僵在了原地,然後爆發出一聲尖叫,這個時候,圖書管理員走了過來,說:「圖書館內不准大聲喧譁,這位小姐,你怎麼回事?」
特蕾茜指着布魯斯說:「他這個混蛋!該死的、無理的登徒子和流氓!!!」
在教會中學成長的經歷,讓她罵人的詞彙都十分匱乏,而且由於教育的缺失,特蕾茜說話缺乏邏輯,一味的輸出情緒,看起來像個瘋子。
圖書管理員又重複了一遍:「請你離開這裏,小姐,你在干擾圖書館的正常秩序。」
「我不走!你和他是一夥的,你們這群混蛋!!」
突然,特蕾茜像是被噎住了一樣,呆在了原地,因為她看到,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圖書管理員用一把長管獵槍,指着特蕾茜的頭,然後輕輕擺動槍管,用眼神示意她離開。
在特蕾茜的一生當中,從來沒有離槍口這麼近,那種本能的恐懼一瞬間就淹沒了她。
過於優渥的成長環境,讓她忘記了,這裏是全美國乃至全世界最危險的城市哥譚,這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是窮凶極惡的罪徒,包括這些從事着最平凡職業的普通人。
特蕾茜屁滾尿流的跑出了圖書館,完全丟失了那種高貴優雅的形象,她的頭髮完全散開了,髮飾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臉上全是眼淚和鼻涕,看起來非常悽慘。
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個開始,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
特蕾茜回到了職業學院的教學樓,然後就看到,老師正領着3班的學員在做實際操作。
今天,他們教的是最為基礎的技術,那就是如何給卡車換輪胎,這個技術雖然簡單,但卻最為實用,要是學會了這一招,起碼能從卡車司機身上賺點零花錢。
所有人學習的熱情都很高,包括那幾個女生,哪怕卡車輪胎都快比他們高了,他們還是三五個一組,一個人拿着扳手,其他幾個人把輪胎運送到車後面,然後再滾來新的輪胎換上。
特蕾茜呆呆的站在場地的旁邊,而這時,席勒卻走了過來,他用雨傘指了一下特蕾茜,說:「你怎麼回事,怎麼還愣在這?你哭夠了嗎?哭夠了就趕緊去上課。」
席勒顯得額外有耐心,不是因為特蕾茜多麼討人喜歡,只是因為她的背景非常特殊,富家女總是需要一個適應過程的,可以理解。
特蕾茜一直站在原地哭,席勒只能說:「今天下午,你已經曠了兩節課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只能找你的母親過來談談,看看你是否還有繼續呆下去的必要」
「不不!」特蕾茜立刻就否認了,她說:「你不能找我媽媽過來,她會非常生氣的!」
特蕾茜咽了一下口水,只能緩緩的朝着最近的一輛大卡車走去。
可是,誰也不願意帶着她,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別說擰螺絲或者搬輪胎了,特蕾茜恐怕連扳手都拿不動。
最後,還是老師過來調解,讓最強壯的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跟特蕾茜一組,而她只需要負責收集螺絲釘就行了。
散着頭髮的特蕾茜蹲在地上撿螺絲,一邊撿一邊哭,但是,一邊哭,還是得一邊撿。
畢竟,她的隊友都是最強壯的新生,而在哥譚,強壯,就意味着在黑幫當中有一席之地,形象肯定不會太友善。
其中兩個男生,一個有一整條的花臂,另一個一條花臂半個花背,黑人女生梳着辮子頭,下唇下面打着一個環,耳朵上打着四五個釘子,用黑人俚語罵旁邊隊伍的另一個黑人,聲音響徹操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