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輕微的「咔噠」一聲,對方就不動了。
席勒在三十秒之內擰斷了三個人的脖子。
趴在地上的斯塔克現在明白為什麼席勒說他殺人不需要武器了。
斯塔克聽他的健身教練講過,常常出現在影視劇當中的擰脖子的方法沒有那麼好用,那需要極富技巧的發力方式、豐富的經驗和足夠大的力量,有時也看一點運氣,但如果有這些的,為什麼不直接攻擊柔軟的腹部呢?
三具屍體當中有一具半搭在斯塔克的身上,那是一種與活人截然不同的觸感,斯塔克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的脈搏是如何逐漸微弱下來,體溫是如何下降的,就好像他們是一塊因無人理會而逐漸在變冷的漢堡肉排。
這帶給了斯塔克難以想像的恐懼。
他的呼吸頻率開始變快,一種窒息感從喉頭傳來,恐慌淹沒了內心,以至於他迫切的想逃走。
忽然,一隻手把他從屍體堆里拽了出來,席勒攙扶着斯塔克到篝火旁邊坐下,然後雙手用力按在他的肩上,讓斯塔克感覺到自己快被按到地里。
這種沉甸甸的下墜感讓他狂跳的心臟平穩了一些,席勒掏出一片藥片塞到他的嘴裏,感受着藥片逐漸融化發苦,斯塔克終於喘得過氣了。
「那是什麼?」
「安定藥物,你驚恐發作了。」席勒走到斯塔克的對面,看着他的眼睛說:「沒有告訴過我你有精神疾病史,否則我可以帶着他們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斯塔克忽略了這段話當中所有的重點,而是抓住了最不重要的一點反問道:「你一個人?凌晨?赤手空拳?」
席勒就好像無奈一樣歪了一下頭,斯塔克緊緊的盯着他說:「你只是運氣好,他們的目標是我,沒有發現你躲在陰影里,但如果他們早有準備,只要一槍你就會玩完。」
「我不會。」
「沒人不會。」斯塔克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你知道槍有多可怕嗎?子彈打在你身上任何一個地方,你死亡的概率最低也有百分之五十。」
「我是個外科醫生,我比你更」
「你根本沒有比我更清楚這一點!」斯塔克打斷了席勒的話說:「如果他們發現了你,直接開槍呢?如果他們叫人呢?如果他們又有導彈呢?」
「那我會扔下你逃跑。」
斯塔克無言以對。
半晌之後,他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看着席勒說:「你為什麼這麼矛盾?有的時候像個殺手,有的時候像個小孩。」
「我是孤獨症患者。」
「上帝!」斯塔克一眨不眨的看着席勒,站起來走到屍體旁,他的目光始終追隨着席勒,等到席勒開始拖動屍體的時候,他問:「他們連孤獨症患兒都不放過?」
席勒沒回答,他把領頭的那個黑人的屍體翻了過來,把他握在手上的槍拿下來,轉身扔給了斯塔克。
斯塔克喋喋不休的話語被這個動作打斷了,他震驚的看着掉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手槍,然後又轉頭盯着席勒問:「你居然把槍給我??」
「因為只有你用得上。」
斯塔克後面的話又被噎回去了,他發現他面前的這位醫生真是個話題終結者,另外也是個無可救藥的感動過敏症患者。
可惜席勒說的是事實,斯塔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席勒根本不需要用槍。
「那你就不怕」
正在搜查另一隻屍體的席勒轉頭,目光落在斯塔克的臉上,然後又落在他的胳膊和手腕上。
斯塔克就像一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說:「我的槍法很準!我每周都要去靶場訓練!」
席勒敷衍的點了點頭,又扔過來了一包從對方夾克口袋裏摸出來的香煙,可就在這時他手上的動作一頓。
斯塔克看着席勒的動作停頓了,他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槍,皺起了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席勒緊接着把香煙底下的東西拿了出來,斯塔克看到那好像是個金屬徽章。
席勒用拇指摩挲着那個徽章,斯塔克走過來湊到一旁,他看到那個徽章上有個略顯熟悉的標誌,但斯塔克一時記不起來在哪看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