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勃感到非常感動,於是把名片揣到了懷裏,和埃迪擁抱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可是沒想到,埃迪和席勒剛回到埃迪的住處,他的電話就響了,對面傳來鮑勃有些焦急的聲音,他說:「呃,那個,布洛克先生,不好意思,這麼快就來打擾你了,但是我有一個同事自殺了,我把他救回來了,可他現在有點不太好,我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你能過來一下嗎?或者,你的醫生朋友知道該怎麼辦嗎?」
埃迪拿着電話回頭看了一眼席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經過一天多的相處,他已經摸清楚了席勒恢復正常的時間段,基本就是在開飯時間,他能夠保持大概一個多小時的清醒。
但是,埃迪本身的作息就不算太健康,所有的吃飯時間,都推後了大概兩個小時,比如早飯是9:30,下午2點多吃午飯,然後就是宵夜了。
埃迪猜測,這些時間段,很可能對應着席勒小時候接受治療的課程時間段,也就是,早上9點多開始上課,下午2點多結束午睡,起來上課,直到晚上睡覺。
這種作息可能已經刻在席勒的潛意識裏了,即使在他發病的時候,他也會在課程進行的時間,也就是與老師或者醫生有溝通的時間,顯得更為清醒一些。
埃迪算了一下時間,覺得現在趕過去,應該剛好能趕席勒早上清醒的時候,於是,他放下手上的行李,帶着席勒,趕往鮑勃說的那條街道。
到了那裏,令埃迪感覺到有些驚訝的是,鮑勃租的房子,比他租的房子,還要靠近地獄廚房。
那是一條狹窄又昏暗的邊緣小巷,有一排低低矮矮的平房。
埃迪走了進去,敲了敲最裏面的門,剛一邁進去,他就看着鮑勃說:「老兄,你可真夠大膽的!居然敢在這裏租房子,是什麼給了你這樣的勇氣?」
鮑勃嘆了口氣說:「我是被人騙了……不過還好,我同事布洛德是這裏的原住民,他幫了我不少,只不過……」
鮑勃搖了搖頭,往裏面一指,說:「我女兒住在後面那間房裏,我剛回來的時候,聽到她在哭,我問她在哭什麼,她說她聞到了奇怪的味道,我走進這間房一看,布洛德想要燒炭自殺。」
「還好我進來的快,趕快把門窗都打開通風了,那個時候,他已經有點昏迷了,不過很快就醒過來了。」
鮑勃抿着嘴說:「但是醒過來之後,他的情緒很不好,還想割腕,我聽說,你那個朋友是心理醫生,能想辦法開導他一下嗎?他還有個讀大學的兒子呢。」
埃迪探頭往裏一看,有些狹窄的平房房間裏,一個大鬍子癱在牆角,身體挺強壯的,可是精神很萎靡,手裏還握着一個酒瓶。
面對這種情況,埃迪這個還沒開始自學的門外漢,就完全束手無策了。
他倒是知道,應該先問原因,再找病因,然後再一步一步開導,可是在網上看到的教程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了。
問原因的時候,怎麼能確保不要刺激到病人?找病因的時候怎麼能確保找到關鍵?而萬一要是找錯了,後面的推導不就全錯了嗎?
埃迪轉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席勒,沒想到的是,席勒沒有直接走上前,而是開始往後縮。
席勒直接從平房的房門處走了出去,轉身想離開,可就像是不認路一樣,停在了牆角,靠在牆上蹲下。
埃迪嘆了口氣,他想,他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荒唐的事,想讓心理醫生治病,他還得先把心理醫生治好,這生活可真比他當主編,刺激了不知道多少倍。
埃迪不得不又蹲在了席勒的旁邊,他是一個非常典型的文科生,因此,在某些問題方面,比那些習慣於用邏輯思維思考因果關係的理科生,要更為敏感。
「以你的重要程度來看,消失這麼久,斯塔克他們還沒有來找你,就說明,你們之間可能有了一些矛盾,你不想理他們,他們也不想理你。」
「而從你現在的精神狀態能夠看出,你應該很看重你的朋友們,可能是你們某些吵架的內容,讓你受到了刺激,也有可能是冷戰情況下,情緒壓力讓你崩潰了。」
「但是我不明白,這為什麼會否定你作為一個醫生的身份?」埃迪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