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有一天,他聽到席勒輕描淡寫的說「……如果這位市長不行,那就把他換掉,哥譚如此糟糕的交通情況,他應該負一半的責任,既然他沒有能力為此負責,那總還有一條命……」
謝頓當場就想收拾行李離開這這個見鬼的城市。
隨着時間的推移,謝頓聽到席勒的談話內容變得越來越離譜,這當中開始涉及到一些法爾科內家族發家的秘辛,包括一些他們頗為隱秘的走私路線,以及能帶來大量利潤的種植園產業。
謝頓越聽越心驚,他雖然不是哥譚本地人,但在其他城市的政壇混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政治嗅覺也足夠敏銳。
此時,謝頓知道,這位教心理學的羅德里格斯教授,恐怕絕對不僅僅只是個教授。
當一件事超出人的認知範圍的時候,人類總會用自己的聯想能力把它腦補成合理的,大腦會自動在記憶中搜尋各種各樣對得上的細節來佐證這種推斷,謝頓也是如此。
他想,怪不得席勒敢如此強硬的直接給布魯斯發退學通知書,他根本就是有恃無恐,這位心理學教授,或許就是哥譚最大的幕後黑手,他在暗中操縱着所有十二個黑幫家族,是哥譚現在局勢如此混亂的罪魁禍首。
謝頓越想越覺得合理,畢竟席勒那驚人的履歷,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能有的,而且他能從如此多的兇案當中完美脫身,或許也在其他地方佈下了這樣的大網。
謝頓覺得自己正在逐漸靠近真相,他會是一個人嗎?還是一個組織?他代表誰?正在做什麼?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謝頓對這些問題的聯想嚇到了他自己。
在他的邏輯中,哥譚黑幫如此泛濫,大學教授會和黑幫有聯繫,也還算正常,就像這所學校里,大部分的老師和教授,多多少少都和黑幫沾親帶故,要麼有親戚和朋友在黑幫工作,要麼乾脆就是他們自己為黑幫提供一些專業服務,來換取安全和賺點外快。
但是這不是一位教授能夠同時聯絡全哥譚最大的黑幫家族並且參與到教父的秘密事業當中的理由,最令謝頓堅定自己想法的證據,就是席勒在電話中的語氣,並非像其他人那樣,對黑幫既畏懼又諂媚。
他的語氣總是很平靜,就好像一切盡在掌控,謝頓聽得出來,是他在支配黑幫,而不是黑幫在控制他。
謝頓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里,席勒有能力影響哥譚最大的黑幫,但他還是選擇在哥譚大學繼續任教,甚至他似乎把這個職位看得很重要,以謝頓的角度來看,他都有這麼大的能耐了,為什麼不去哥譚的富人區買一幢別墅?何必還要擠在哥譚大學的教師公寓裏?
這隻有一種可能,他留在哥譚大學是有利可圖,或者說這裏一定有什麼謝頓不知道的地方,在吸引着這位瘋子教授。
沒錯,在謝頓看起來,席勒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黑幫可不是什麼溫順的小鵪鶉,尤其是哥譚最大的那些黑幫。
這座城市的罪惡幾乎已經快要溢出來,而在這罪惡之海中沉浮多年的所有人,幾乎都快被浸染成邪惡本身,能在這種環境裏站到浪尖,成為這座黑暗城市最頂端的弄潮兒的人,和他們當中的任何人合作,都無異於與虎謀皮。
但席勒,他不僅和他們合作了,還是在同時和他們所有人合作,或者說,他甚至試圖去操控他們。
剛剛見識過黑幫狠辣的謝頓,當然會覺得席勒這種行為是瘋了。
這就好像在成百上千根糾纏在一起的電線中,剪斷那根最致命的線,一旦剪錯,這群啖肉嗜血習以為常的豺狼就會一擁而上,將如此膽大妄為的人吞噬的一乾二淨。
謝頓開始後悔了,就讓席勒在阿卡姆瘋人院呆着不好嗎?他好不容易出去了,自己到底為什麼要把他弄回來?
這就好像,他好不容易把一顆定時炸彈扔了出去,又不知怎麼的,親自把它撿了回來。
事到如今,謝頓在心裏瘋狂祈禱,席勒玩的這些花活可千萬不要出事,如果出事,可千萬別波及到哥譚大學,就算波及了哥譚大學,也千萬別波及到他。
不過,謝頓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他還是有幾分急智的,他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他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