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服私訪,絕不可取!」李斯嘆了一口氣嗆然開口。
趙泗在這玩這一套,還玩的拙劣不堪,也就是趙泗了。
但凡換個人,李斯開口就是其心可誅了。
微服私訪,這不是視君王安危於無物嘛?關鍵是始皇帝還真就順着趙泗來演下去。
陛下您就寵着他吧!
真的,就趙泗拙劣不堪的演技,但凡不是始皇帝的惡趣味在後面撐着,李斯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相這是何意?東郡生了如此大的事端,明查已經證明過查不出來什麼了,既然如此,不就該暗訪了麼?」趙泗反問。
「東郡離關內不遠,可以抽調吏員,上下清查。」李斯嘆了一口氣。
「陛下博浪沙遇刺李相也是如此應對麼?」趙泗繼續反問。
這法子趙泗不信李斯沒試過。
趙泗可以肯定,除了組織吏員上下清查以外,暗中查訪李斯也幹了,不還是沒幹成?
沒組織,沒權利,隨便找幾個人暗中清查,能幹成什麼事?
想讓人家殺人你首先得給人家遞一把刀子不是?
趙泗這句話可謂殺人誅心,一句話,博浪沙行刺你查沒查明白?
李斯乾脆攏手不看趙泗了,這小子專門挑人痛點戳。
「陛下,微服私訪乃係陛下安危於不顧,系大秦安危於不顧。」李斯認真開口諫言。
「哦?大秦天下竟然這般兇險?」始皇帝合手仰頭髮出疑問。
……
李斯不太想說了,但是最終還是開口了。
「明查查不清楚,暗訪是要暗訪的,臣並非不支持抽調人手暗中清查,可是不該設為常例。」李斯認真開口。
「狡兔死走狗烹嘛這不是?」趙泗在一旁插嘴。
李斯:……
「再說了,六國餘孽又不是傻子,他們本就藏身於暗處,地方之上互有勾結,沒有組織,沒有權利,用完就丟,李相覺得如此能辦的成事?」
趙泗把始皇帝要表達的意見表達的差不多了,始皇帝乾脆合手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李斯。
「依陛下聖裁……」
李斯撇了撇趙泗。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傻還是天真,這一把刀,一旦成為常設,危險性可就太大了。
趙泗雖然和始皇帝親近的像個佞臣,但是可是貨真價實的郎官。
這般衝鋒向前,弄把刀架在群臣脖子上,是為何故?
始皇帝又不可能把這種事情交給趙泗,趙泗也當不了這把刀。
李斯說完,嘆了一口氣躬身離去……
下了駕攆,回到自己的馬車,李斯越想越不對勁。
始皇帝詢問趙泗是考校趙泗是吧?
趙泗的回答恐怕也就是急中生智。
李斯忽然發現趙泗這小子急智有點歪,成立對內特務機構不是沒人想過,但是這事對於百官來說那是碰都不能碰的滑梯。
這可不是監察官和言官,這是手裏有刀的組織機構……
誰閒的沒事開這個口子?
偏偏趙泗提了……
「陛下這是順水推舟啊……」
李斯嘆了一口氣。
頓弱手底下的組織伴隨着天下一統已經被撤裁了,但是頓弱一直獨立於群臣,不就是因為這貨不經過三公九卿暗戳戳的搞事情?
始皇帝暗中使用頓弱的保留力量是既定的事實。
現在恐怕也是順着趙泗的口把這件事情搬在明面上。
也就是說,這件事趙泗不提,始皇帝多半也會借着東郡異象擺到明面上的。
畢竟博浪沙刺殺到現在還沒有個說法,這是臣下的失職,伱們辦不成事,身為君王成立一個特殊機構來辦合情合理。李斯作為三公之首,確確實實這邊理虧。
「可是陛下若想行事,東郡異象已經夠堵的上群臣之口,此等事情,又何須借趙泗之口和我辯駁?
甚至還不惜以身犯險,又何苦拿着大巡天下哄騙於我?」李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