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的一位女製片人寬慰:「深呼吸,放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海倫跟你聊了很久,很和善對不對?她不會為難你,馬丁是跟你一起長大的……」
莉莉連做幾次深呼吸,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說到底,她才17歲。
莉莉問道:「我是不是很遜?沒見過世面?」
女製片人這時候肯定鼓勵:「你很好了,比第一次上鏡的大部分人好多了,勇敢一點,自信一點。」
莉莉心跳的還是厲害,不禁恢復了老習慣,暗自罵道:「發克!發克……」
髒話一出,她突然鎮定了一些。
女製片人聽到耳麥中的聲音,輕輕拍了下莉莉後背:「上台吧。」
莉莉並不缺乏勇氣,雙手用力握拳,大步上了舞台。
轉過出口,就看到了馬丁,不禁想起一件事。
人生十幾年,馬丁和埃琳娜一樣,沒少提起拳頭。
重拳教育下長大的少女,突然想給自己一拳:我真犯傻!
一時間,莉莉僵立當場。
馬丁看到了莉莉的緊張、侷促和不安,能猜到她出現在這裏為的是什麼,站起來朝她走去,同時示意舞台下的觀眾鼓掌,以給莉莉鼓勵。
鼓勵的掌聲響了起來,莉莉回過神來,馬丁已到近前。
她略帶結巴的說道:「對不起,我不該不打招呼就過來,我……」
馬丁輕輕擁抱她,說道:「我們是一家人。」
莉莉的笑容,在緊巴巴的臉上自然綻放,什麼緊張、侷促、不安,這時全都忘了。
她為什麼要主動站出來,為什麼聽露易絲的勸說參加這個節目,因為她與馬丁是一家人。
觀眾還在鼓掌。
海倫走了過來,問道:「你們說了什麼?」
馬丁過來的時候,就摘下了麥克,順便關掉了莉莉的麥克。
莉莉沒有回答。
馬丁說道:「親人間的秘密。」
海倫邀請兩人過來坐,又拿出一瓶礦泉水給了莉莉。
馬丁擰開水瓶,莉莉喝了一口,緊張的情緒再一次得到緩解。
在場的和電視劇前的觀眾看得分明,這女孩就是個鏡頭前的菜鳥,根本沒有任何經驗,緊張到腳能摳出一座防空洞來。
但人長得漂亮,這種侷促反而成了加分項,讓莉莉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極高。
莉莉也不用撒謊,只要說出那晚發生的事就行了。
海倫此時親和力十足,問道:「莉莉,能說說那晚發生了什麼嗎?」
莉莉狀態好了很多,起碼能說出完整的話來:「我記得很清楚,社區頻頻發生槍擊事件,為了保護我們,馬丁搬到了我們這邊睡客廳,還找了些易拉罐,裏面裝了石子,掛在院子的鐵絲籬笆上……」
海倫插話:「是可口可樂易拉罐嗎?」
莉莉用力點頭:「是的。」
海倫拿起她與馬丁之間矮桌上放的可口可樂,打開給了莉莉,又拿起另一罐,說道:「現場廣告時間!可樂神教forever!」
觀眾席響起一片笑聲和掌聲。
這些讓莉莉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我弟弟霍爾還在籬笆內側挖了坑,那晚上我聽見易拉罐嘩啦啦響,剛起來就聽到了槍聲。」
她稍微恢復正常,也開始搞事:「我趕緊出來臥室看情況,剛出門就被馬丁罵了。」
攝像機鏡頭和觀眾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了莉莉身上。
海倫恰到好處的問道:「為什麼?」
莉莉委屈:「馬丁讓我滾回臥室,躲在磚石牆後面,別露頭。」
所有人都釋然。
海倫臉上在笑,心裏卻在嘀咕,這女孩適應的可真快。
莉莉又講了後面發生的事,也不需要添油加醋,盡顯家人的深厚感情。
見這女孩漂亮、可愛、性格又好,海倫決定給她多一點時間。
海倫問道:「剛才你說你在加州藝術學院學習雕塑?」
「是的,我擅長手工活,在這方面很有天賦。」莉莉看向馬丁,心裏有一萬句發克想要罵出口,實際上說出來的話卻完全相反:「馬丁來到洛杉磯後,採購了很多原材料郵寄回亞特蘭大給我練習,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給一大堆,我練的多了,水平漲的很快。」
海倫問馬丁:「送的很多嗎?」
馬丁總不能告訴她,目標是要把澳大利亞的灣鱷和野牛弄成珍惜保護動物,笑着點頭:「送過很多。」
他接着補充了一句:「以後會送更多。」
莉莉本來要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人靠坐在沙發背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海倫敏銳的察覺到一點異樣,開口說道:「現場表演一下怎麼樣?」
莉莉輕輕點頭:「有雕塑用彩泥嗎?」
很快就有工作人員送了上來。
莉莉沒帶刻刀,動手捏了一個小丑雕塑雛形,又用劇組提供的小刀修飾,速寫很快成型。
紅嘴、白臉和紫色西裝,鏡頭特寫中,略顯得粗糙,卻叫人能看出是以馬丁作為藍本。
日落大道的豪宅中,尼克爾森放下酒杯,幾步走到置物架旁邊,這裏放着馬丁送的禮物。
各種雕刻,其中就有以馬丁作為藍本的小丑。
尼克爾森搖頭笑:「這傢伙,有意思。」
比弗利山莊的一棟別墅裏面,安吉麗娜-朱莉也在看節目。
她手裏拿着的,是一個30厘米長的小丑雕刻,雕像伸直的雙腿,正好用作把手,偌大的腦袋和凹凸有致的花紋,不是一般好用。
原來,這些雕刻都出自這個小姑娘之手。
朱莉微微點頭,這個莉莉-卡特的雕刻手藝相當不錯。
她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
朱莉關注的是,馬丁真的會調和自己與安妮斯頓的矛盾?
與此同時,足有數百名荷里活從業者,目光從電視機轉到了劇組紀念品上。
倒沒幾個人抱怨,畢竟只是劇組贈送的紀念品。
反而大多數人覺得不錯,親近如家人般的小雕刻師手工製作的雕刻,比那些工業化的流水線產品更有紀念意義。
材質不錯,雕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