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驢!」柳清歡大喝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灰驢覓聲看到他,躂躂躂地從林中跑出來,意態悠閒,簡直可恨!
柳清歡訓斥的話還沒出口,便看到它背上駝了些東西,用樹枝和樹葉纏裹着,也看不出是什麼。
到了面前,灰驢轉過身,示意他取自己背上的東西。
「給我的?」
柳清歡伸手解樹枝,也不知它是怎麼把東西纏到自己背上的,不過一想到這傢伙每次都能尋到好東西,忍不住眉開眼笑,夸道:「算你還有良心!」
打開裹得緊緊的樹葉,一股幽暗的氣息立刻傳出,只見裏面有兩支靈花,花盤長得十分奇異,竟是一張仿佛在獰笑的鬼臉。
另外還有一枚醬紅色半透明的果子,看上去新鮮飽滿,輕輕一搖,就有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命魂鬼面堇?」
柳清歡又驚又喜,這可是地階的靈藥!最讓他高興的是,這兩支命魂鬼面堇根須齊全,生機也沒流失多少,可以繼續栽種。
至於那顆果子,他倒是沒見過。
灰驢十分得意地咴咴叫了幾聲,還搖了搖屁股。
眼角餘光看到危牙已經向這邊走來,柳清歡將東西先收了起來,提着灰驢耳朵道:「看在你還知道留點好東西帶回來的份上,你私自跑掉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次要再走,可要跟我說一聲,我又不是不同意。」
灰驢掙脫他的手,又大大打了個響鼻,跑去找小黑、初一了。
危牙到了近前,未語先將右手放到左肩上,鄭重地躬身行了一禮。
「柳道友,這次還要多謝你在危集時刻出手相救,還救治了我們那麼多的族人!」
注視着他的眼睛,危牙極其慎重地道:「你永遠是我們古獸族的朋友!」
柳清歡回了禮,直接了當地道:「危牙族長,我行程極緊,所以客氣話就不說了,不知道我之前的提議,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
危牙露出一絲為難,轉身望向自己正在忙碌的族人:「柳道友,你的提議我們十分慎重的討論過了,也徵求了族人的意見。可是」
他頓了頓:「族中很多老人不願離鄉背井,寧願死也要死在故土上,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們一族現在的境況,遭此大難,族人傷亡不少,想要舉族遷移更是非常困難的事。」
柳清歡理解地點了點頭:「這樣」
危牙抬手止住他的話,接着道:「而且我剛聽畢參說你們界面將封閉空間通道的事提前了,就算我們現在開始收拾,也趕不到北面的黑爪山脈了。」
柳清歡笑了笑:「好的,我明白了。」
話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了。
他正準備告辭,就聽危牙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你當時也說得十分有道理,如今的陰月血境風雨飄搖,很難說哪一天就有覆界之險,所以為了給古獸族留下一個希望的種子」
危牙突然身形一矮,單膝點地,俯下身去!
柳清歡一驚,連忙伸手去扶,穆音音也忙退到一側。
這時,有個正好在附近的古獸族人轉頭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大驚失聲地尖叫道:「族長!」
更多的人轉頭看來,看到自己族長這副卑微懇求的樣子,都飛奔着圍了過來,不少人都怒視着柳清歡。
「你對我們族長做了什麼?」
「族長,為什麼要跪他,您快起來!」
危牙沒有在柳清歡的扶勢下起身,堅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轉頭喝道:「不得無禮,全部給我安靜!」
顯然危牙的積威甚重,雖然還是不忿,很多人都聽話地閉上嘴,安靜下來。
危牙這才重新轉向柳清歡:「柳道友,你與我族非親非故,卻願意在危難時刻出手相助。你的恩情,我古獸族永遠銘記,永世不忘!今日,我危牙以古獸族族長的身份請求你!」
危牙深吸了一口氣,以一種悲壯的語氣繼續道:「為了給古獸族留下一個希望的種子,請您將我們選出的幾十個年輕的孩子帶到雲夢澤,重新建立家園,延續血脈、不忘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