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崔鬼君給的冊子,突然想起對方沒給他筆,略一思索,拿出了千秋輪迴筆,筆尖蘊着一點靈光,落到冊上。
原來此人生前為一醫者,照理說醫者仁心,他卻人面獸心見死不救,為揚名聲在水源中下藥,至一村之人染病,再站出來假作慈悲。甚或為攀附權貴以藥害人,更是在瘟疫橫行之時以假藥斂財,至無數本該得救之人枉死。然因其掩蓋得好,竟倍受崇敬,享盡榮華富貴。
隨着鏡中一幕幕閃過,其真面目慢慢被揭開。所謂善惡終有報,人不僅有生,亦有死,死後所有功過皆會被清算。
那死魂從鏡中出現景象開始便大喊冤枉,百般狡辯,甚至否認鏡中之人是自己。
柳清歡此時卻突然目露詫異,一塊半人高的石碑出現在身側,只見上面快速浮出一行行文字。
范鬼差還沒走,湊過來看石碑,好奇道:「這是什麼,王佑德是誰,劉昆又是誰?」
柳清歡沉默了下,然後道:「應是那死魂的名字,碑上所記,是此人之前數個輪迴,所行之事都被一一列出了。」
「赫,你這寶物不尋常啊,果真與」范鬼差嘖嘖稱奇,突面色一變,急道:「他竟是個十世惡人!快快快,直接押往第十八層司獄去,關他個千年萬年的,別再放出來了!」
那些夜叉鬼差也緊張起來,又有幾個沖了過來。
卻沒想到那死魂慢慢變了模樣,從老者變為一魁梧大漢,也不知哪來的偌大力氣,幾個鬼差都按壓不住,十世所集凶煞之氣洶湧而出,竟有魔化之兆!
柳清歡目光一閃,地府中這些普通鬼差法力平常,鎮壓一般的惡魂倒是可以,但這等凶厲之魂就有點力不從心。
他有些明白為何會派他來此了,伸手一拍,死魂就像被掐往了喉嚨一般動彈不得,身上所有凶煞之氣被拍得四散。
「拖下去吧。」
他揮了揮手,夜叉們連忙將其往台下拖,好在一下台,死魂便又恢復渾噩之態,拖着腳步乖乖跟着走。
范鬼差拍手笑道:「好,這裏就交給你了!來孽鏡台的魂個個凶得很,以往總要鬧上一會兒,甚至有的能掙脫桎梏滿台亂竄,好不煩人。你上一任的馮文書便是不慎被凶魂打傷,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柳清歡有些無語,道:「你們這招的哪是文書,這與文書之職可不太相符啊。」
「哈哈哈。」范鬼差自來熟地拍了下他肩膀:「咱地府內現在人手不足,大家都身兼數職,還請柳兄包涵包涵。」
柳清歡無奈一笑,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好說好說,只是有件事卻要請教一下范兄。」
「什麼?」范鬼差拍着胸膛道:「你只管說,為兄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清歡轉了轉手中的千秋輪迴筆,指着懸停在身側的因果碑:「之前范兄說,我因有這兩件法器才會進入地府,剛剛你話只說了一半,卻不知那『果真與』後半句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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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孽鏡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