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安南人也沒有那麼狼狽過。
洋人的火炮遠遠地打過來,至少還能夠看到對方。
但是現在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敵人在哪裏。
戰鬥開始到現在已經一柱香時間,安南軍還在混亂的狀態中。
阮登貴從泥土中爬起來,他身上的官袍被磨破,頭頂的烏紗帽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八抬大轎摔得粉碎,八名身強力壯的轎夫躺在地上哀嚎,他們都被地雷爆炸的碎片砸到。
要不是這幾人,想必有些碎片要扎到阮登楷的身上了。
阮登楷甩了甩自已的腦袋,頭上整齊的髮髻已經散開。
他能夠想像到自已狼狽的樣子。但是他想不到敵人是如何出現在這裏的。
這是那個華族的軍隊無疑,北圻的亂匪可沒有這樣的裝備。
就剛才那一柱香時間的爆炸,哪怕是幾百門大炮也打不出來啊。
他不知道,那些爆炸大部分都是火箭彈帶來的。
死神的鐮刀,就連後世的美國佬都會害怕。
猛烈的爆炸終於過去了,但是槍聲還在繼續,零星的炮擊也沒有停止。
阮登楷眯着眼睛看向四周,試圖找到破局的辦法。
他因為常年讀書,因此視力不好。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近視眼,而他的西洋眼鏡不見了。
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遠處四處亂跑的士兵讓他眼花繚亂,同時也讓他心煩氣躁。
「不要亂,不要亂」阮登楷大聲地喊道。
「大人,大人」一個急促的聲音響起,原來是阮登楷的親軍統領摸了過來。
「快集結軍隊反擊」阮登貴剛說完話,發現剛剛還扶着自已的親軍統領突然身體一顫,摔倒在地。
他的身體上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阮登貴被下了一跳。
原來死亡距離自已的這麼近。
「快過來,向我靠攏」阮登貴看到路邊的一顆大樹,向那裏爬過去,同時喊周圍的士兵過來保護他。
只是這個時候誰還聽他的,大家都在找地方保命。
山谷中還有一些地方沒有被攻擊到,將領們組織手下的士兵準備向外突圍。
後面已經被堵死,沒有辦法突圍,因此只能向前突圍。
當他們好不容易衝到前面的時候,發現前路已經被堵死。
堵路的軍隊也是安南軍,只不過是安南軍中的華人。
那些散落在北圻的廣西會匪本來就是因為造滿清的反,失敗之後才跑到北圻來的。
護衛軍在發動伏擊的時候專門將這些前鋒部隊給放出去。
李峰之前一直觀察,就是為了選擇最佳的進攻時機。
為了等到阮登貴進入埋伏圈,甚至有一部分安南軍被放了出去。
不過這部分被放出去的安南軍數量不是很多,還快就被這些華人會匪消滅掉了。
既然向前沖不出去,那就只能向後退了。
不過向後退就是自已人推自已人,前面的人和後面的人撞在一起,最終安南軍徹底潰敗。
敗兵向後蜂蛹而去。
山坡上響起了尖銳的哨音。護衛軍的衝鋒開始了。
劉永福帶着他的小隊從隱蔽的樹叢中沖了起來。
他們剛才一直在以半跪的姿勢射擊。
除了少數的倒霉蛋被安南軍的流彈射中之外,護衛軍基本上沒有什麼傷亡。
「殺啊!」劉永福端着步槍,雪亮的刺刀對準前方。
在他的眼中,前方全都是軍功啊。
劉永福的個頭不高,但是前方的那些安南人個子更加矮小。
「噗」劉永福的刺刀插進一個慌亂的安南士兵的身體。
他用右腳登了一下對方的身體,順勢抽出了手中的火槍。
「嘭」旁邊的一個用刀的彪悍安南人向劉永福砍來,被劉永福用槍擋住,大刀砍在了槍管上,讓劉永福的手上一震。
好在劉永福從小練武,力氣和反應能力都不是常人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