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爺,我家小子自洪武二十七年補了我的缺,到現在六七年了。讀爸爸 www.dubaba.cc」
王驢馬垂着頭,嘆氣道,「我早就跟他講過,京倉是肥缺,即便不貪,日子也能過得很體面!」
「每年光是上下的分潤,就是一筆好錢.........」
常升不耐煩他的磨嘰,怒道,「說,貪了多少!」
「七八萬銀元應該是有的!」
「多少?」常升蹭的站起來,嘴咧到了耳根子,「七八萬?」
「有時候我家小子也是沒辦法,這裏面的事您不知道!」王驢馬趕緊道,「別人都拿都占,他要不拿不佔就不合群。別的同僚動些小手腳,他裝作沒看見,但別人事後一定會送,不送不就得罪人嗎?」
「還有京倉的那些上官........知道我家還算有些跟腳,做壞事的時候就習慣帶上我家小子。」
「早些年我當差的時候,京倉是郭老侯爺管着...後來是曹侯管着......他們管人就跟帶兵似的,沒那麼多彎彎繞。」
「該給兄弟們的好處一分不會少,不該給的誰碰誰剁手!可現在衙門裏人心不古風氣壞,自上而下都是撈錢......」
「七八萬?」常升再次咋舌,「我堂堂世襲罔替的國公,一年的俸祿折合成銀子不過兩千塊銀元。你家小子一年,不貪不貪都能弄我六七年的俸祿?」
說着,常升又陡然坐下,「你還說你家小子不是貪得最多的,那貪得最多的,得貪多少錢?」
「也不全是貪來的,大頭是上下的分潤......」
常升冷笑,打斷王驢馬,「分潤?你他娘的當我真不懂裏面的事?分潤分的啥?哪來的分潤?」
王驢馬急道,「其實這些錢,也沒全裝進我家小子的兜里。逢年過節,光是給上官送禮,就佔了大頭.......」
「行了行了!」常升厭惡的擺擺手,看了眼王驢馬,「你以前也是胳膊上跑馬的漢子,現在倒學會避重就輕,學會假話假說了!」
「公爺,我知道不能給您添麻煩,可現在我實在是沒辦法.......」
「我知道了!」常升再次打斷王驢馬,站起身朝外走,「回家等信吧!」說着,忽然停步,「我盡最大的力,保他一命!但是,歷年所得的贓銀,你們家要拿出來。不但要拿出來,還要主動上繳.........」
「只要人活着,我就是賣宅子賣地...也繳上!」王驢馬看着常升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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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常升先回了後院,進了臥房之後開始換衣裳。
他很是有些愁眉苦臉,臉上掛着寒霜。
夫人一邊幫他解着戎裝的扣子,一邊嘟囔道,「王驢馬那事,不幫就不行?他以前是咱家的人,現在都分出去單過了.....」
「你懂什麼呀!」常升開口道,「咱們家是帶兵的,自己的兵都不幫襯着,別人怎麼看?」
「驢馬這事是可恨,可他跟他老子,一個為咱家死了,一個跟着我丟了胳膊。」
「常家能有今天的門第,就是這些袍澤幫着殺出來的。現在你不管他,日後帶兵出去,誰幫咱家流血賣命!」
夫人捲起常升換好的衣裳,白他一眼,「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們常家最是講究恩義.....哼,太平世道哪那麼多流血賣命的事.....」
說着,她忽然見換好衣裳的常升邁步朝外走,「哪去?不吃飯了?」
「出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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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李景隆緊咬牙關,腦門上的汗隨着胳膊上的肌肉,一塊顫抖着。
旁邊的親兵李小歪,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生怕公爺手裏的石鎖落下來。
「嗯.....啊.........」
李景隆渾身亂顫,牙都要咬碎了,脖子上青筋交錯,「一百!」
撲通!兩個一百多斤的石鎖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坑。
「老爺!」李小歪趕緊拿着毛巾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