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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級主任今年四十八歲了,有啤酒肚,微胖。
因為經常訓斥學生又小氣,頗不得民心。
貝瑤和裴川站在一起,陳老師也在。貝瑤看裴川,少年神色冷硬,聲線微啞:「我沒作弊。」
張主任說:「呵,你說沒有就沒有,下午給你機會解釋,怎麼不見你解釋?」
裴川眸中漆黑。
貝瑤說:「您需要一個解釋,他說了沒作弊,那作為老師,您該相信學生才是。」
張主任瞪眼,唾沫飛出來:「你又是誰?晚自習不上跑這裏來,有你什麼事?」
裴川往貝瑤身前站,陳老師看出來了,他發火了。
陳老師心裏一驚,真怕裴川打人。作弊的事情還沒過去,要是敢打老師,他就真的毀了。
一隻小手拉住裴川的衣擺,貝瑤從高高的少年身後探出小腦袋:「反正就是你冤枉人,為人師表,不盼着學生好,淨往壞處想。」
陳老師哭笑不得。
這漂亮小姑娘明明也害怕張主任,可是眼睛黑亮亮的,硬要把話說完。
裴川有些僵硬。
她的手親昵拉着他衣服,哪怕冬天的衣服很厚,可是這樣親近的動作,但凡她看重名聲,就不該在老師們面前做。
貝瑤說:「明明證明一個人有沒有作弊很簡單,同樣難度的卷子再考一次就行了,可是你沒有給他證明的機會。」
張主任說:「明天就放假,誰會陪着他折騰?作弊一次還嫌不夠丟人?」
貝瑤說:「我給他監考,要是他考得不好,我們接受處罰,要是他考好了,你要在三所學校給他道歉。」
張主任對上少年的黑瞳心裏一驚,皺眉道:「你和他認識,誰知道會不會和他一起作弊。」
陳老師上前一步:「我也可以為他監考,主任,如果你連我也不放心,那麼上晚自習的方老師、還有我們班在四班守晚自習的劉老師,也可以一起叫過來。這是大事,沒人會覺得麻煩的。」
張主任臉色有些難看。
陳老師又說:「我們寒假作業有套挺難的卷子,比這次統考還要難一點,是隔壁市老師出的題,學生們都沒看過,也不知道有這張數學卷子,試卷可以用這一張。」
陳老師話都說到這裏了,張主任再不同意,就顯得他真是貝瑤口中不配當老師的人了。
監考在底樓空教室進行。
陳老師把卷子放在裴川面前,笑道:「加油,沒帶手機吧?」
裴川抿唇,把褲兜里的手機給她。
「好了,考試開始,兩個小時。你考完估計第三節晚自習就下課了。」
貝瑤坐在講台上看他。
教室里如陳老師所說,還有另外兩位老師。聽說幫忙證明學生清白,兩位老師立刻就來了。
貝瑤忍不住想,裴川你看,這世上除了張主任那樣壞的大人,好人更多呢。有時候我們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遇見他們。
裴川握筆,垂眸寫數學卷子。
沒人打擾他,教室里安靜極了。
兩個小時,她安安靜靜看他。他很好看,不同於韓臻那種清秀柔和的好看,裴川五官俊朗,很硬氣,五官稜角分明,有種冷硬的氣質,還有幾分刺人銳利的少年氣。不太符合這一年少女們對少年的審美,落在她眼裏,卻覺得帥極了。
他認真起來,教室里只有他演算的聲音。筆摩擦着紙,沙沙作響。
外面風雨停了,教室里燈光柔和。
他認真沉靜的模樣她看得心軟。
心臟怦怦跳,比跑完步還要快幾分,這樣的感覺很奇妙。陳菲菲說,你見到他會歡喜,見不到他會想念,這就是喜歡。
很奇怪又並不讓人討厭的感覺。
像是外面驟停的風雨,她心中也晴朗起來,這一年她快十七,不用問陳菲菲,突然就明白過來。
她喜歡他。
很羞澀又很甜蜜的喜歡,誰都不知道。
她包容他慣於冷淡的脾氣,也愛他無人能比的氣魄和勇敢。還憐他不被世界溫柔遺憾
☆、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