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失望,甚至沒多看棒杆兒一下。
他只是掃了一眼王雙和張素珍。
黎援朝則皺了皺眉,他是什麼出身,從小耳濡目染,豈能不知道王雙的鬼蜮手段。
但此時他也有些好奇,杜飛會怎麼應對。
是直接暴起動手,還是想辦法拆穿王雙的伎倆?
如果是前者,說明杜飛是個莽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如果是後者,就更不用多慮了,輕易被人牽着鼻子走,說明這人的眼光手段都上不得台面。
在場的這些人,尤其各校出類拔萃的幾個人,此時的想法也差不多。
而張素珍的出現,令杜飛敏銳意識到,講理肯定沒戲了。
他沉默兩秒,不緊不慢道:「要這麼說,真是我家孩子的錯處?」
說着杜飛似笑非笑看了看王雙,卻沒跟他交涉,而跟黎援朝道:「這樣吧,我讓他道歉,給你們面子,再拿一百塊錢當里子,你們里子面子都有了,這事兒翻篇兒過去,如何?」
黎援朝頓時愣了。
他剛才設想了好幾種可能,卻怎麼都沒想到,杜飛竟服軟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出乎預料,這與剛才杜飛展現出的強大武力落差實在太大了。
王雙眼睛一亮,心說難道這煞筆是個慫包!
頓時擺脫了高位截癱的恐懼,把眼一瞪,得寸進尺:「我要不答應呢!」
「不答應?」杜飛笑了笑道:「那就沒辦法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如果這都不行」說着一臉無奈,輕描澹寫道:「那我也管不了了。你剛才不要挑他腳筋嗎?那就給挑了吧。」
眾人再次大跌眼鏡,許多人甚至懷疑,杜飛是不是傻了。
包括棒杆兒和張勇,也都一臉懵逼。
杜飛則一臉平靜,看着王雙道:「不僅如此,我也給你磕仨,怎麼樣?」
這一下語不驚人死不休。
在場的誰也不是傻子,從剛才杜飛過來,一掌打彎單槓,展現驚人強勢,跟着卻急轉直下,一聽張素珍作證,立即讓步,道歉賠錢,現在還說要磕頭!
這特麼是什麼操作?
只有反應最快的幾個人,臉色驟然一變。
尤其王雙,他可不傻。
下意識看了一眼幾米外栽愣膀子的單槓,頓時從後尾椎冒出一股涼氣,順着他後嵴梁一直竄到腦瓜頂。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
人家面子裏子都給了,他要是還不答應,就是給臉不要臉。
這是要不死不休呀!
王雙再次想起剛才被杜飛扼住脖子的恐懼。
「好~」下意咽了一口唾沫:「我答應。」
杜飛「嗯」了一聲沒再廢話,當即叫棒杆兒道歉。
棒杆兒有點不情願,但對上杜飛眼神,還是乖乖低頭。
沒什麼誠意的,含湖其辭道了歉。
王雙也沒較真兒。
一來他自知理虧,二來知道今天遇上狠人了。
不說別的,單就杜飛展現出的武力,真要鐵了心想殺他。
除非他一輩子躲在部隊大院,否則保准沒跑兒。
隨即杜飛道:「今天出來太急,身上沒帶着錢。」說着看向黎援朝:「那一百塊錢你給墊上,回頭上交道口街道找馮大爺拿。」
黎援朝驀的一愣,脫口道:「你認識馮叔兒!」
這一下在場的眾人全都吃了一驚。
他們原以為杜飛就是一個身懷絕技的奇人異士,豈料人家也有背景。
夠資格讓黎援朝叫一聲「叔兒」的可不多。
杜飛卻沒搭話,叫上棒杆兒二人,轉身就走。
黎援朝皺了皺眉,有心攔着再問,可是仔細一想,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倒是王雙十分忐忑,連忙湊上來問黎援朝,那位馮叔究竟是哪位。
杜飛帶走棒杆兒二人,匯合了井蓋兒,直接離開冰場。
一路上棒杆兒低着頭,一直出了北海公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