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豫郡王為人耿直也還算清廉,嗜好也不多,木雕便是其中一樣,只他並不愛那些大氣的擺設,更喜歡小而精緻的玩意兒,所以這些藏品大多放在後院的倉庫里,近來還多了一些核桃做的微雕。
&瞧着好看,咱們就拿走,左右我爹只是喜歡便放進來,很少點數量的。」李芸蘿說着便讓丫頭給她們打扮更衣,又尋了嬤嬤要了鑰匙,便興匆匆的去了後院的倉庫。
畢竟是郡王的私藏,就算李芸蘿說破嘴相思也不敢拿,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欣賞這些雕刻成花鳥魚蟲的小玩意兒,正如相思之前聽到的那樣,郡王的私藏里最大也不過一段木樁,小的甚至只有一顆核桃,這其中相思最喜歡的就是一截不長的樹枝,那樹枝里雕刻了一隻窩冬的小松鼠,窩內的雜亂,小松鼠的皮毛看起來非常清晰,宛如真實,再配上樹枝的完整,就好像真的是透過樹杆看到了裏頭的小松鼠。
&若是喜歡,便拿回去。」李芸蘿眼尖,見相思看了幾次,便拉着她殷切道。
相思連連擺手,只道:「我只是覺着好看,並不是真的要據為己有,有時候喜愛也並非就要佔有,遠遠看着也是種很幸福的事情。」
李芸蘿不大理解,迷惑道:「喜歡不就要捏在手裏麼?何苦被人家搶去。」
可相思只笑道:「就比如這松鼠,它在郡王這裏總有專人打理,可以日久常新,而到了我那裏並沒有會打理的人,時間久了不說我還念不念它,到是它絕對不會有在這裏過的幸福。」
&的好像它是活得一樣。」李芸蘿撇撇嘴說道,接着耳朵一豎拉着相思就躲了起來。
相思不敢亂動,她知道李芸蘿習武耳聰目明,定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結果她們剛剛讓丫頭們也藏好,就聽倉庫外頭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道:「你們要是喜歡就拿走,反正我爹也很少來,只要不是他最喜歡的,少了他也不定會記得。」
相思轉頭看了眼李芸蘿,當真是親兄妹,都是這麼豪爽。
倉庫被人偷偷摸摸從外頭打開,世子還沒注意到裏頭有人,剛想讓大家隨意,李芸蘿便突然從角落裏竄了出來,喝道:「好啊,大哥你居然帶着人跑到後院來了!」
李鳴章嚇了一跳,再見自家妹妹牽着個好看的小姑娘,周圍又是妹妹帶來的下人,這才拍着胸口道:「哎喲,我的親妹,我的親妹妹,你可莫喊,這若是讓娘知曉了,我的皮就別要了。」
李芸蘿揚起下巴,掃過大哥身後帶來的人,見那些少年皆是一臉尷尬,便壓低聲音對李鳴章道:「大哥,你想讓我不告訴別人也成,等會兒你偷完了東西,把那松鼠抱窩的給我留着,出了事兒你要自己兜着!」
相思一聽就急了,誰知道李芸蘿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拉着她就往外走,這裏都是外男,她們也不能仗着年紀小就多待。
李鳴章無奈應了,到看着妹妹離去。
相思從倉庫里出來,心裏又是對李芸蘿的感激,又是沒看到陌籬的些許遺憾,她剛要和李芸蘿說那松鼠的事兒,就聽她在旁邊大驚小怪的喊道:「快看,那個是誰!」
相思一抬頭,整個人如遭雷劈。
不遠處的涼亭之內,站着三四個人,應該是不願與世子入庫便在這周圍等候的世家子弟,這其中不乏穿着奢華之人,可往往無論誰看過去,似乎就只能看到其中那一身荼白長袍的少年。
少年皮膚極白,與那荼白的長袍相映成輝,似乎帶着月色光華,他頭髮烏黑卻並不束起,反而用荼白的髮帶隨意的綁在身後,顯得很是不羈,他微微帶着些招風耳,耳壁很薄,陽光下幾乎透明如玉。
周圍所有人都在交談,唯有他,靜靜的坐在那裏,微長的劉海斜蓋住他半邊淺細的長眉,用一雙深黑的眸子不知在看着什麼。
不一會兒,他身後的小廝過來給他披上一件帶着狐狸毛的披風。
相思覺着渾身的血都凝住了。
&娘?」李芸蘿晃了下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芸蘿聲音太大,對面那個並不說話的少年先所有人一步轉過頭來。
相思手腳冰涼,想要若無其事的離開,怎奈雙腳如同長在地面,死活都拔不起來。
可隨後,那少年只是淡淡的掃過她與芸蘿,便站起來往亭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