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善待俘虜,倒不是讓他們的待遇高於自己的士兵(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和當下動輒殺俘,虐待俘虜不一樣,趙含章是有明令的。
所有軍隊,包括但不限於趙家軍,荀修等人的大軍也都要遵從,打下來的俘虜都不得虐殺,按照他們品級以及在戰場上斬殺的數量服役,每一檔都有服勞役的天數。
普通俘虜,服役完後可以選擇在當地落籍,拿到籍書後他們會和漢人一樣得到相等的待遇。
絕大部分俘虜落籍時都是落的軍籍。
不普通的俘虜,比如一些身份尊貴的,軍事能力強的,在被俘虜後直接被吸納入軍中,都不必服役。
若是順從呢,會給一定的軍職,直接就能領兵上戰場,若不順從呢,關一段時間,能說服自然好,若不能說服,那就只能砍了,連去服勞役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這種過於細節的操作是不會體現在公文上的,現在他們面對的是絕大部分普通的俘虜。
趙含章要的是安定民心,安定俘虜的心。
秋播結束,那就要入冬了,今年需要總結,明年所需的財物、物資需要開始準備,各種事情都被翻出來商量。
汲淵從他帶來的一堆文書里找出一封信交給趙含章,「這是晉陽劉琨的信。」
趙含章接過,看過後道:「我會給他回信。」
汲淵微微蹙眉,「他說通道阻斷,這一次女郎要的東西他送不過來了。」
「我另有途徑,他只需準備好,我們自有辦法運回來。」
是傅庭涵手中的那條線嗎?
汲淵目光掃了一眼裴元君,沒有問出口,點了點頭便轉開話題,「女郎,缺的糧稅基本都補齊了,只不過這一次惹惱了不少人,昨天巡邏的士兵又抓到兩家無過所而逃出京城的人,您不覺得您需要出面安撫一下眾人嗎?」
洛陽城門早已經打開,容許城內的人出去,畢竟他們勞作啊,經營啊,遊玩啊,可能都需要出城。
但她依舊不許洛陽百姓隨便遷徙,除非有衙門給的過所,否則,不能走出洛陽範圍。
當然,總有能避過巡邏隊跑出去的人,只是那種多是個人,想要拖家帶口走的,基本不可能。
而且現在洛陽日子也不算特別難過,這種舉家往外跑,還被抓到的,要麼是故意在向她抗議,要麼是被人攛掇當了問路的石頭。
趙含章問:「趙寬怎麼處理的?」
汲淵就嘆氣道:「那小子不知變通,和前面幾起一樣,罰去挖溝渠了,只是這一次被抓的人身份有些特殊,還多是女眷,其中還有好幾個幼兒。」
「女郎,此事處理不好,怕是會激起士族逆反之心。」
趙含章沉吟,片刻後道:「待議完事,我下午去看看。」
趙含章和汲淵商量了不少事,裴元君在一旁做記錄,不時領上一個起草文書的任務。
等商量完,也到下午了,趙含章起身,和裴元君道:「往日這些事應該是范穎來做的,只是她今日另外領了工作,所以這幾日由你暫代,起草文書上若有不解的地方你可以去問趙雲欣。」
裴元君躬身應下。
趙含章就揮揮手讓他們去忙。
等人走了,她這才扭着腰伸展手臂,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腿。
聽荷笑着端了盆熱水上來給她淨手,「女郎累壞了吧,要不要回屋歇一會兒?」
「這時候躺下,估計要到晚上才能醒來,晚上又不能睡覺了,」趙含章洗乾淨手,拿起布巾擦乾後道:「讓人準備馬,我們去縣衙,若是時間充裕,我們再到城外跑一圈,活動開來就好了。」
跪坐大半天了,腦子還不能停歇,說真的,她還真累了。
趙含章溜達着到洛陽縣衙。
縣衙還挺熱鬧,門外門裏都站了不少人,還時不時的傳來大哭聲。
趙含章勒住馬,好奇的伸長脖子往裏看,但因為圍的人太多,啥都沒看見。
趙含章就下馬,左右找起來。
聽荷機靈,立即跑到邊上一個賣布匹的攤位上,和人買了兩頂帽帷,只不過帷不是紗,而是黑色的布,一垂下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