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調。
不想,霍閬全程就沒說過幾句話。
僅在最後,霍閬眼神淡淡地看了楊管事一眼。
楊管事會意後,低聲對着霍平梟道:「侯爺,您和夫人搬府後,別忘按日子,將小世子送到通鑑園,相府也會派車馬去定北侯府接送。您二人雖搬了家,但也得經常帶着小世子回來看看相爺和夫人啊。」
楊管事這話說完,高氏不禁眨了眨眼。
相爺還真是
明明早就將活閻王散養不管了,卻願意對霍羲諄諄教導。
不過相爺這麼做也不奇怪,畢竟活閻王的兒子既乖巧可愛,又聰慧好學。
這樣的嫡長孫,無論放誰家,也都得被當成寶貝疙瘩寵着。
***
在相府的最後一夜,阮安一如既往地多夢難眠。
她闔眼緩緩地呼出溫甜氣息,亦知自己這失眠多夢的毛病,並不是用幾副湯藥就能調理好的。
阮安既是醫者,也深知心病最是難醫的道理。
姑娘正嘗試着將思緒放空,乾脆在心裏默背起藥方來。
卻不知身側的男人正微微瞥首,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的睡相。
還是睡不下。
阮安清麗的面龐泛起薄慍,亦豁然睜開了雙眼。
覺出她轉醒,霍平梟收回視線,繼續緘默地平躺着,卻未閉上雙眼。
他知道阮安在夜裏看不見,也很好奇,這姑娘在不睡時,都會做些什麼。
阮安放棄入睡後,乾脆調整了個姿勢,將小臉兒面對着霍平梟側身躺下。
她伸出纖白的手,往男人的面龐試探了一番,亦在心裏描畫着他凌厲俊美的眉眼。
雖然已經和他做了一個多月的夫妻,阮安還是沒什麼實感,總覺得自己和霍平梟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前世偶爾會在半夢半醒間想起他,阮安在那時也曾想像過,霍平梟將來的妻子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
也好奇過,他在與他妻子相處時,會用什麼樣的語氣說話,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而今,她成了他的妻子,這些再也不用想像。
阮安總覺得,像霍平梟這般耀眼的天之驕子,應當會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她出身平凡,性情又溫溫吞吞,沒什麼脾氣。
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說讓他喜歡或傾慕,就說讓他對她提起些興趣,怕是都很難吧。
阮安的杏眼閃過一瞬沮喪,又很快將那抹情緒斂去。
她覺得霍平梟應當熟睡,便想悄悄地摸摸他手,指尖碰觸到男人觸感溫熱的大手,她想將它塞進他掌心裏,讓他握着她的手睡。
「做什麼?」
霍平梟嗓音低淡,亦力道不輕地捏了下姑娘的小手。
觸感溫膩如玉,依舊軟得跟沒骨頭似的。
思及此,男人漆黑的眉眼微垂,強勁的掌骨亦鬆了松力道,不想將她捏疼。
阮安心中一慌,她壓根就沒料到霍平梟會醒!
姑娘乾脆扯謊,訥聲道:「我想給你診診脈。」
「診脈啊。」
霍平梟無奈低哂,他瞥首看向阮安,又道:「等我們搬府,阮姑就可以給人診脈了。」
幸虧她這個藉口將男人給瞞過去了。
阮安鬆了口氣。
剛要將小手收回,霍平梟卻扣住她纖細手腕,逐着她赧然眉眼,又問:「阮姑怎麼不給我診了?」
男人的話一本正經的。
阮安亦想,她既然是醫者,也應當給霍平梟經常診診脈。
須臾,姑娘乾脆坐起了身,語氣正經地對着凝睇她看的男人命道:「既要診脈,那就好好診,你也坐起來,這樣我能看得準點兒。」
聽罷這話,霍平梟啞然失笑。
小妻子果然是個不禁逗弄的。
他說什麼,她都當真。
***
臨近太子納妃的吉日之前,高氏派賀馨若去了趟定北侯府,亦將她和張小娘準備的喬遷之禮托她一併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