柑橘、白梅等食材調製而成的,名喚八合齏的蘸料,用它配着新鮮的魚膾吃。*
高氏和其餘被葛氏邀請的世家主母們品嘗着秋季的美食,也聆聽着葛氏談起自家幼女即將及笄,在及笄禮上,該如何佈置菜式,又該如何安排坐次。
葛氏的語氣略帶憂愁,道:「笄禮的事多數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就是仍缺個年歲尚輕的貴婦做正賓。」
長安貴女在及笄時,都會請一些德才出眾的女性長輩做正賓或贊禮,正賓需得是這侯府嫡小姐的直系血親,自然是由侯府尚在的老夫人來做。
但幫着老夫人給這嫡小姐加笄的正賓,可以由別家有才望的婦人來做。
高氏問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們都到了子孫繞膝的年紀了,家中也都有適齡的兒媳,你若覺得棘手,就從她們中挑。」
文昌伯夫人近年與葛氏相交甚篤,今日也來了侯府。
那日千秋宴上雖然發生了些不好的事,可她的女兒依舊被聖上封為了良娣,不日內便要入東宮做蕭崇的側妃。
文昌伯夫人看了看高氏,突然有了主意,剛要提出她覺得最為合適的正賓人選,卻見這家的剛滿十六歲的小公子正從國子監散學歸來。
夫人們坐於長亭下,葛氏朝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小公子走過來後,葛氏得知廣文館剛剛舉行完旬考,今兒個也是這些監生們的放榜日,便順嘴問了番他的學業。
「旬考考得怎麼樣啊?榜次也該出來了,你排第幾啊?」
侯府小公子的神情有些閃躲,不太敢看葛氏的神情,這回的旬試他並沒有好好準備,考得實屬一般。
覺出他神情有恙,葛氏也不好當着旁的夫人面前多問,免得再傷了兒子的自尊心。
葛氏將話題岔開,又問:「那這次旬考的榜首是誰啊?」
小公子對在場的諸位夫人都有印象,他回葛氏話時,順勢看向了高氏,如實回道:「是定北侯府的世子,霍羲。」
這話一落,高氏的唇角立即不受控制地揚了幾分。
霍羲這孩子在國子監中表現得如此出色,她自然覺得倍有面子。
到如今,高氏也不怎麼在意什麼親孫繼孫的了,再怎麼說,霍羲都得叫她一聲祖母,她將他視作自己的親孫子,也沒什麼不可的。
其餘夫人都露出了驚奇和詫然的神情,一臉羨慕地看向了高氏。
這孩子還不到五歲啊,怎麼能在旬考中,比那些十幾歲的少年榜次還要高。
看來那性情固執的國子祭酒能同意霍羲入學,並不是因為霍家的權勢,而是這孩子確實聰穎。
葛氏稱讚道:「姐姐的孫兒當真是天資聰穎,往後可得讓我家這位好好地跟他學一學了。」
高氏在夫人們羨慕目光的注視下,心情愉悅至極,卻故作謙虛地回道:「都是相爺教導有方,霍羲這孩子在治學上也很用功,當然,他親娘在蜀中時也沒忘請夫子給他開蒙,跟長輩的用心教導都脫不開干係。」
文昌伯夫人一貫對阮安極為欣賞,高氏既然正好提起她了,她便順着話茬,對葛氏提議道:「說來,我們幾個這上了年歲的人,多是因為夫君在朝中的地位和功勞,才得了誥命。」
「定北侯夫人卻不一樣,一連救了貴妃和懿親王兩個人的性命。這誥命得的,實屬令人心服口服。」
葛氏頷了頷首,表示讚許。
定北侯夫人房氏這誥命不僅得的令人心服口服,且她還是這幾年中,年齡最小的誥命夫人。
葛氏當年嫁給撫遠侯時,算是高嫁,她原本的出身並不高,也很清楚像阮安這種出身不顯的人,在侯門中有多不易。
可她不僅在侯府站穩了腳跟,還討得了定北侯繼母高氏的歡心,那霍家的小世子如此出色,想必也是因為她教子頗有方術。
而今房家表妹又憑功勞得了誥命,她當真是個有本事的女人。
葛氏自覺,她像房家表妹這麼大時,可沒有這兩下子。
此時此刻,葛氏的心中也自然有了笄禮正賓的合適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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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藥圃。
第49章 笄禮正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