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但顯然,這一行為並不是很受科茲的歡迎。
「閉嘴,禁軍。」他說,「這裏沒有你的事。」
「我不是禁軍。」毫無感情波動的平板陳述句從那個金色的頭盔里傳了出來,「我已經重申過這一點——」
「——但是當你長得像禁軍、裝備像禁軍、說話像禁軍,行為像禁軍的時候,就不能怪別人叫你禁軍。」
金色的巨人還想對科茲的歪理多做些申辯,但立香在此時一揮手阻止了他:
「行了,索姆尼,他現在就是想折騰所有他能折騰到的人,你不要遂了他的意。還有謝謝你,我冷靜下來了。」
索姆尼點了點頭,毫不糾纏地讓自己回到了那個背景板一般的狀態,就好像完全沒有情緒波動那樣。立香順勢轉回科茲的方向:「讓我們回到原本的話題。你指責我在對待賽維塔里昂和其他午夜領主時有一些雙重標準,我承認這一點——然而,為什麼不呢他和那些僅憑自己喜歡就四處犯下各種罪行的人一樣嗎」
藤丸立香尖銳地提問:「在亞戈賽維塔里昂作為午夜領主服役的那些年裏——這事兒你肯定比我清楚,康拉德,我希望你能仔細想想:他所犯下的每一樁暴行,扣下的每一次扳機,葬送的每一條生命,這些行為里他自己的意志到底佔多少又有多少是因為你如此要求」
這話振聾發聵。康拉德科茲僵在原地,陰着臉,但一個詞也沒說。他的確有些東西能說出來,但他也知道,那些東西是能被藤丸立香輕易地駁倒的。
「他愛你。康拉德。你的子嗣們都愛你。」藤丸立香嘆息着說,「我認為這是很沉重的一件事,但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我也不指望你選擇回應這一點,但至少,尊重一下這些愛,別把他們當些物件隨心所欲地折騰。」
「……我可不這麼想。」科茲非常不情願地說。
立香沒怎麼理他,只是收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杯碟,像一陣清風一樣往門外刮去:「這是個建議,選擇權在你。」
「藤丸立香你這個小煩人精!」科茲氣急敗壞地隨着她的行動旋轉自己的朝向,「你不能每次都只輕飄飄地扔下一句『選擇權在我』就——你要去哪」
「洗碗,更衣,整裝,出門,逛街。」她頭也沒回,只以匯報自己每日行程那樣稀鬆平常的語氣說,「雖然我們是為了賽維塔里昂才讓風暴邊界號在這裏上浮的,但你還記得我們來這顆星球的原因不是單獨為了他一個人吧」
她扔下這句話之後就走了,把剩下的三個大男人扔在鴉雀無聲的主控室里。
禁軍向來是沒事不會主動說話的,索姆尼依然像是個背景板那樣直愣愣地戳在原地;科茲只是惡狠狠地盯着那女孩消失在狹窄走廊里的背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從近乎過載的頭腦風暴中緩緩恢復過來的賽維塔可能是他們當中唯一逐漸感到少許尷尬的一個,但在他決定說點什麼來打破這種尷尬之前,他的基因之父已經開了口:
「……我搞不清楚。」科茲的聲音中帶有一些罕見的斟酌與茫然,「我該選擇嗎怎麼選才更好我什麼都看不見,我能保證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嗎」
他將自己的目光緩緩移回到賽維塔身上。他好像看見了什麼,又好像只是單純在沉思。
「賽,你想怎麼選擇呢」他似乎是在詢問,又似乎是在夢囈,「你要跟着我們離開嗎還是選擇留在這顆星球上如果你選後者的話,就在過一會兒她下船的時候跟下去吧,我不會再煩你。」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這不是什麼威脅或者測試……這就是一個,單純的選擇。我不知道,但就像她說的那樣,我或許應該試試尊重你的選擇。」
賽維塔剛剛恢復沒多久的大腦再次過載:能夠勉強控制他不要大喊「你是誰你把我的基因之父怎麼了」之類的話的,只剩他頑強且堅韌的求生欲了。
而他的求生欲,也正在這樣的衝擊下正搖搖欲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