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之前查閱第一城市的地圖時記住這個位置的:大遠征時期的「上古遺蹟」,前方有一個集會廣場,一座兼做博物館的紀念館,然後則是沉入地下的遺蹟本身——一萬年前的東西被考古出來的時候當然是埋在地下的,而德維爾總督顯然不想花費人力物力將埋藏於地下的建築群墊高几十米、挪到地面上。
因此這個環繞着遺蹟建築主體的坑本來就存在。藤丸立香只肯聲明,自己為附近被衝擊波砸爛掀飛、變成碎片的雕塑、裝飾,或者大理石磚負責,這個坑本身和她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但是御主,我等降落時的衝擊確實存在,並且造成了造成了四周地表約二十公分的沉降。-
-迦爾納,雖然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但這種事情不說得那麼清楚也可以。-
藤丸立香在半空中抱起雙臂,盯着建築屋頂邊緣那一點因高溫與衝擊而琉璃化的外牆看。
這種亂來到把自己當成炮彈用的做法當然不可能不對自己造成傷害,但在供能充足的情況下,在展開迦爾納的日輪甲寶具後,奧特瑙斯靈基外骨骼本身的防護力完全足以抵擋剩下的少許餘波。
但她自己沒受什麼傷害是在意料之中,被她作為目標直擊的這棟古老建築也毫髮無損就是問題了:平心而論,就算是從兩千公里之外掉下來的、一個她這麼大個兒的隕石落到地上,都不會只造成這麼點傷害,何況她為了縮短空降所需的時間兼提高傷害,還在使用魔力放出為自己下墜的勢頭推進加力。
其實原因也不難想,無非就是建築物本身被加上了法術防護罩。如果做這件事的是高手,就是真的單憑靈能把這種法術防護憑空做成虛空盾的樣子,如果不是,那就做出些「只能從特定的入口進入」之類的限定妥協故意留下空門,以此換取其他方位在防護強度上的提升——這種防護結界類的法術不論在什麼地方都差不多,哪怕換了一個世界也是如此。
-哎,雖然正常來講確實該是這樣的,但,怎麼說呢……也太沒有新意了一點。-
在對術式進行了簡單的觀察後,藤丸立香抱怨:她什麼也沒看出來,但實際上,她其實並不需要看出來什麼。她的目的本來就只有一個——把作為儀式核心的這個建築給砸了。
-從能量的排布看來,建築的正門處似乎是有可以進去的缺口。-
-幹嘛非要進去,我都能想像得到裏面會被佈置成什麼樣的異界殺人迷宮了。我可不想按敵人的意思闖關。-
藤丸立香在半空中抬手。
-從撞擊的餘波確實令建築物的邊緣產生傷害這一點來看,這個防護估計不會太強。反正這一次也不用考慮魔力儲備的問題,用用力把它炸開應該比較省事。-
迦爾納對此並無異議——他能用於進攻端的寶具又不是只有殺神槍一個:
一柄金色的長槍憑空出現在藤丸立香的手中,然後緊接着,自槍尖噴涌而出的火焰流溢而下,將整個槍身完全覆蓋。
藤丸立香擎起火焰之槍,向着她的目標瞄準:
-梵天啊,詛咒我身(brahastraku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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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不對勁!這不對勁!」
澤斯查提扇動着自己軀殼上新增生出的翅膀,跳樑小丑一般發出尖銳的叫喊。
它本應早已經去除了所有可能的變數,它的計劃本應萬無一失,但是為什麼——那個王座特使!
它在轉瞬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而這令它發出了不知是喜悅還是憤怒的嚎叫。
未曾預料的變化!它原以為這王座特使不過如其他的帝國審判官一樣,雖有調動多數武裝力量的權力,但在孤身一人時便不足為慮。如果她真的很有能力,能夠追索到一切的源頭,那麼澤斯查提也在這遺蹟當中為她準備好了周全的招待——可是,可是!
它身上的九雙眼睛讓目光穿透建築物的穹頂,直直地望向遙遠的天幕。它看見自上空飛馳而下的那一縷金線,它意識到自己為鎖閉整個星球而構建的儀式因此不再完美,而是被強行燒熔出了一個微小的、能聯通外界的孔洞。
若是放在幾分鐘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