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也不屬於死亡守衛的足甲從他的眼前快速地掠過,紅蓮般的業火開始在戰場上燃起。他沒有清晰地意識到戰場上在發生什麼,但他依然為他所見的景象而微笑:
「高溫消毒……對……就是這樣……」
阿斯克勒庇俄斯覺得自己仿佛正在緩緩沉入泥沼。
為何不回應?為何要拒絕?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我能看到你的人生。那個龐大而悠遠的聲音又說。你因過於出色,甚至動搖了死神的權柄而被神殺死,你想要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我也一樣的討厭死亡,我想我們會合得來。
再睜眼時,阿斯克勒庇俄斯看到一個端坐在森綠色的蔥鬱植被當中的巨大身影。無數畸形而奇詭的植被簇擁在那身影的周身,一刻不停地生長,腐爛,零落成泥,再次抽芽。即便它們毫無疑問地彰顯着強韌的生命力,即便它們在循環往復地不停生長,這景象依然不會令人感到生機勃勃,而是充滿了病變的衰敗與腐朽的死寂。
阿斯克勒庇俄斯閉上了眼。這種在泥淖之中緩緩下沉的虛幻感受已經足夠令他煩心的了,他懶得跟蠢到家的神多說哪怕一句話。
但蠢到家的神顯然沒有打算放過他。
難道你不嚮往那樣的世界嗎?人人都不再被命定的死亡所擾,人人在死後都能重新蘇生。你做出那藥來,不也是想要追求這樣的世界嗎?你所耗費一生的追求對我來說易如反掌。加入我的麾下,成為我的僕從吧――我的神力你自可以拿去用在你喜歡的地方。
阿斯克勒庇俄斯依然沒有做出回應。但緊接着,另一種奇特的拉扯感令他忍不住皺眉,一個清脆的女聲毫無預兆地炸響在他的精神世界當中:
+你這*諾斯特拉莫粗口*的低能兒,你在說什麼異想天開的蠢話!阿斯克勒庇俄斯是我的從者!把你的爪子從他身上給我拿開!+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震驚中重新睜開眼。他看見藤丸立香手背上令咒的赤紅色盾型圖案浮在他的上方,無數纖細的紅線從那上面垂下,柔和地纏繞住他的四肢,正將他從虛幻的沼澤中拉扯出來。四周的植被與枝條顯然反對這個外來者正在做的事,在那龐大的身軀所散發的高而遠的憤怒中,它們活了過來,試圖攻擊半空中那個不夠凝實的圖案。而阿斯克勒庇俄斯終於在此時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真是瘋了!」這話顯然不是對座上龐大的身影,而是對那令咒的主人喊出的,「你這樣使用契約的聯繫,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那就讓我看着你死嗎?這可是比死還更不能令人接受的事!+藤丸立香的聲音逐漸變得像是迴響在他的耳邊,這似乎表明她在主動進一步加強契約上的聯繫:+我是冠位御主,你把信任交付給我,我怎麼可能讓你遭遇這種事情!+
「這是我自找的,跟你――」阿斯克勒庇俄斯焦急地大喊,逆流的血液因此鑽入到他的氣管中導致了嗆咳,令他沒能把這句話說完。他依然在紅線的牽引下緩緩上升,但向下牽扯着他的力量也逐漸變大了。
+你在說什麼蠢話,下屬的失誤也是指揮官的責任!在同意你一起過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對這樣的風險做好心理準備了!+
原本鮮紅的盾型徽章在此刻陡然閃現出金光,向它圍攏過去的病變枝條因此而畏縮了。那些金光甚至順着代表「緣分」的絲線一同流淌下來,傳遞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上,在進一步地祛除他所遭受到的病變詛咒的同時,也令泥淖中的牽扯略微失了力。
為什麼不回應我?為什麼拒絕我?那龐大而悠遠的聲音中終於染上了惱火,連帶着那一團虛幻的沼澤似乎也活了起來,扭曲成為一隻大手,直接捉住了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整個身子。
他似乎聽見藤丸立香因此發出了吃痛的呻吟,又似乎沒有,因為他的耳邊很快就被染上了純粹金光的紅線所引發的噼啪燒灼聲佔滿了――它們在試圖燒乾那隻沼澤變成的手,將阿斯克勒庇俄斯從中解救出來,但事實上起到的作用杯水車薪。
那隻手的巨力幾乎不可違抗,連帶着半空中的盾型徽章也跟着往下沉了
093 真當冠位御主是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