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夷北警局不遠的街角處有一家星級酒店,此時此刻,酒店的一間商務套房內,有七個人正分坐在客廳的各個角落,每個人都或蹙眉或凝重的盯着中間桌上那套監聽播放設備。筆硯閣 m.biyange.com
七個人里,有三位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剩下的四人則是兩名中年和兩個青年。待設備里傳出湯志專與蕭晉告別的聲音,距離最近的一個老頭兒就關閉了播放開關,轉臉問獨自一人坐在一張大沙發上的老太太:「馮夫人,您怎麼看?」
老太太閉着眼,神色平靜,淡淡開口說:「這姓蕭的小子是個滑頭,他的話只可信七分,不過有一點他沒吹牛,根據下面人搜集的有關他的情報來看,只要是他承諾過的事情,確實沒有一次食言過。」
「您的意思是,這次爆炸事件依然不能排除是他自導自演?」老頭兒又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另外一個老頭兒突然插嘴,「他是去年那件事的全程參與者,細節知道的比我們所有人都多,就算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搗的鬼,我們除了捏着鼻子認了之外,還能怎樣?」
「衛公,話也不能這麼說吧?!」一名中年人接口道,「那姓蕭的小子口口聲聲要與我們合作共贏,可若是私底下頻繁搗鬼,那就是在耍着我們七家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必須做點什麼,讓他知道那件事並不足以支撐他的為所欲為才行!」
「沒錯!」一個青年人恨恨的啐了一口唾沫,罵道:「他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內地來的花花公子而已,讓他跟着一起賺錢就已經是看在那件事的面子上了,憑什麼還讓他在我們面前如此囂張?我認為我們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小孩子嘛,知道疼了才會聽話。」
之前那中年人和另外一名青年聽得都連連點頭,其餘的四人都沒什麼反應,只有馮老太慢慢睜開雙眼,渾濁的小眼睛盯着那青年,寒芒四射。
「常家小子,聽說你最近這些天讓人買了不少咱們本地產的廉價葡萄酒,我很好奇,你不是從來都是非年份酒不喝的嘛,口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接地氣了?」
那常姓青年聞言神色一僵,極其不自然地說:「馮、馮奶奶,您別誤會,我知道輕重,事關我們幾家生死,晚輩是萬萬不敢胡來的,只不過我也是想給大家留一條後路嘛!畢竟蕭家在內地也不過是個二流家族,哪裏比得上猶如一方土皇帝的白家?」
「這後路只怕是給你們常家自己留的吧?!」之前第二個說話的老頭兒冷哼一聲,「當我們全是傻子麼?蕭家是不如白家,可白恆軒的為人如何,外界早有定論,姓蕭的小子就算再滑頭,起碼是個信人。再者,迄今為止,對於白恆軒的行為,白家沒有絲毫態度傳出,可蕭晉的身邊卻有一位易家的大小姐跟隨,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姓白的都明顯毫無勝算。
常安,你們常家想死儘管去死,但老子警告你,若是你膽敢出賣我們七家聯盟,那可別怪我們不念你曾祖的舊情!」
名叫常安的青年頓時汗如雨下,眼睛裏雖然閃爍着狠戾怨毒的光芒,但還是恭敬的站起身,低頭說:「是晚輩天真孟浪了,還望諸位長輩見諒!請長輩們放心,七家連心的誓言,常家絕不敢忘,否則必定人神共棄,死無葬身之地!」
「嗯。」馮老太點了點頭,又閉上眼,「行了,今晚就到這兒吧!不管爆炸事件是否蕭晉自導自演,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各位還是趕緊先回去安排應對措施吧!我們的計劃不變,暫時就先遂了他的意,之後他乖乖依協議行事還則罷了,若是再有不軌之舉,那說不得就真得給他一點教訓才行了。」
其餘六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之後便起身魚貫離開了房間。馮老太一動不動,就那麼閉着眼坐在沙發上,似乎已經睡着了。
過了約莫十分鐘,牆上一扇通往隔壁套房、本該上鎖的房門突然咔噠一聲打開,一名漂亮的年輕姑娘和一位金髮碧眼的大洋馬走了進來。
「馮奶奶威風不減當年,連常家後代都得對您畢恭畢敬,低聲下氣,晚輩將來要是能有您一半的氣魄,那就知足了。」年輕姑娘笑眯眯的走到馮老太對面坐下,話說的恭維,口氣卻很平等,仿佛雙方的年紀並沒有差多少一樣。
馮老太睜開眼,卻沒有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