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固有思維一旦形成,不是靠一番振聾發聵的話語就能扭轉過來的,所以,蕭晉說那些不過是單純的發泄,並沒有奢望如此簡單就能得到一位幡然悔悟的青天大老爺。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若不是要催化陳家父子的矛盾,和減少接收金家產業時的麻煩與阻礙,他根本就不會和金景山坐在一張桌子上。
在爭取到妹妹從輕量刑的承諾之後,金景山立刻就離開了,走得非常乾脆,這也讓蕭晉更加的確定:他之所以會來青山鎮和談,為的就是沒有什麼會威脅到他的地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同樣也是宦場中的至理名言。
走出包間,蕭晉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推開了對麵包間的房門,馬建新就坐在裏面,正吃着魚肉,喝着小酒,非常的悠然自得。
「談完了?」見蕭晉進來,他筷子不停,頭也不抬的說,「這小飯館別的菜味道不怎麼樣,魚做的倒是不錯,快過來嘗嘗。」
蕭晉坐到他的旁邊,拿過酒瓶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馬建新詫異的挑挑眉,放下筷子問:「怎麼?以兄弟你的本事,不至於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吧?!」
蕭晉搖搖頭,說:「沒有,一切都和咱們事先計劃的一模一樣,只是心裏有些不爽。」
馬建新眼珠子一轉,立刻就知道是因為什麼,呵呵一笑,為他重新倒滿酒,說:「宦場就是這樣,像哥哥我這樣的父母官,不管人品如何,心裏多多少少都是得裝着一點百姓利益的,畢竟讓他們好過了,也是不錯的政績。
可金景山不同,他不是堂上官,而是巡撫衙門的長史,主要職責就是協調巡撫衙門的各種事宜以及領導們的工作生活,和下面的百姓是沒有直接聯繫的,只要領導工作順心,衙門和諧,他就算完成了本職,因此,心裏只有權位,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這些蕭晉當然明白,只是明白不代表就能接受,雖然他是個現實主義者,但內心深處卻是有點完美主義傾向的。他不渴望這個世界變成天堂,因為這不可能,他只是想少一點不公平,多一點公道,強者有強者的擔當,弱者有弱者的依靠。
所以,他不排斥馬建新這種有私心的能吏,卻對尸位素餐、尤其是眼裏只有官位和權力的庸官和野心家厭惡至極。
當然,他不是憤青,更不屑於做口頭上的巨人,偶爾發發牢騷可以,真正做事的時候,依然還會腳踏實地,從目前自己所站立的層次向前看。
要想改變世界的規則,首先就要先擁有影響規則的資格,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一切都只是空談。
「知州大人那邊怎麼說?」夾了一筷子魚肉,他問。
「他很滿意,認為你是一個非常懂事的年輕人,還說什麼時候有空了,要我帶你去省城讓他見見。」
蕭晉一聲冷笑:「單憑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他的格局跟巡撫大人可差遠了,要知道,現在巡撫衙門裏最恨金景山的就是巡撫,可我都把金景山給逼到這個份兒上,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顯然是一位能沉得住氣的合格封疆大吏。
大哥,有機會的話,我建議你還是轉換門庭的比較好,不管知州能力如何,從金景山的事情上來看,心性涼薄是肯定的了,不是個好老大的人選啊!」
馬建新點頭:「這個我也想過了,而且,我認為金景山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良機。」
「哦?怎麼個良機法兒?」
馬建新嘿嘿一笑,說:「兄弟你肯定是不會任由金景山逃過這一劫的,如果哥哥所料不差的話,金家產業被你們徹底吞併之日,應該就是金景山完蛋之時了。」
「沒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要只是金景山一個人,小弟完全不會把他放在眼裏,可關鍵是他還有個在京城六部當差的老丈人,雖說是學術派的領導,但架不住人家人脈粗啊!所以,金景山必須死,他不死,就該我死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
「很簡單呀!一旦石竹縣那邊塵埃落定,我會立刻撕毀今天與金景山商談的協議,威逼利誘金氏兄妹捅出他這十幾年宦場生涯的所有髒事兒,有陸叔叔和鄧興安兩位四品堂上官聯名,除非他的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