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宗訓草草見過一面後,柳七便一直在房間內的等候着,兩個僕婦已經將行李都裝到了馬車上,只等客棧里的事情了結,便可以出發回京了。
「咯吱。」
柳七餘光瞥見一個僕婦推門進來,隨後對着她躬身道:「小姐,咱們可以啟程了。」
柳七聞言立刻平靜的回了一聲「知道了」,而後目光微凝,沉疑片刻後便將面紗戴好,起身隨僕婦一道走出了房間。
從樓梯慢悠悠地下來,柳七一眼便看到了門口處的柳宗訓,正與兩個捕頭在說些什麼。
「柳大人還有要事在身,我兄弟二人就不耽誤了!」其中一名捕頭目光瞬間捕捉到了下樓的柳七,繼而伸胳膊碰了碰同伴,隨即對着柳宗訓恭敬地抱拳道。
「二位辛苦。」柳宗訓面色平淡地點了點頭。
見兩名捕頭讓開了路,柳宗訓方回頭看了一眼走近的柳七,語氣生硬地說道:「即刻啟程吧,你母親應該在家中等得急了。」
柳宗訓剛轉過身準備邁步從大門出去,卻聽到了身後傳來女子輕靈的聲音:「父親是特意過來接七娘的嗎?」
柳宗訓腳下一頓,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便走出了大門。
柳七看着柳宗訓消失的背影,眼中一片深邃。
正在這時,柳府的大管家張誠則是一瞪柳七身邊的僕婦,低聲呵斥道:「還不趕緊扶小姐上車!」
隨後,似是感覺到了柳七投過來的冰冷目光,張誠面露尷尬笑意,隨即也緊跟着走出了大門。
「究竟是誰要殺我呢?」柳七心中暗想到。
馬車「咯吱咯吱」地前進着。
而獨自一人坐在馬車中的柳七則還是在想着凌晨刺殺的事,雖然從黑衣人口中問出了下達刺殺命令的人。
天成賭坊,杜老大。
但這位素未面某的杜老大顯然不會是幕後主使,從他的職業來看,頂多也就算是個中間人角色。
身份已經暴露?
絕也不可能!
若真是如此,上門的就不會是幾個毛頭小賊了。
柳七思來想去,這次的暗殺十有八九不是衝着「柳七」,而是衝着「柳七娘」來的。
誰不想柳七娘順利抵達京城呢?
柳宗訓?
亦或是他那位夫人?
馬車外傳來了嘈雜的人聲,甚至能夠聽到商販的叫賣聲。
柳七甚至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糖葫蘆,冰糖葫蘆——」
她掀開車簾一角,只見街上人頭攢動,小販路人絡繹不絕,一派生機勃勃的煙火氣息。
柳七突然雙目微眯,已然瞥見了行人之中,赫然有幾位路人腰間手上或挎或提着兵刃,周圍行人仿佛早已司空見慣,倒也絲毫不避。
朝廷不禁刀兵,只禁甲冑和弓弩。
京城雖說是朝廷的大本營,但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絕不算少。
常言道,學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
想要揚名天下,兼收名利,京城是個極好的平台!
「嗯?」柳七秀眉一挑,在行人之中似乎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但就在她想要細看之際,馬車卻已經駛過了範圍。
馬車停在了一幢獨門獨戶的宅院前。
由僕婦攙扶着走下馬車的柳七隻看了大門一眼,心中便已暗暗盤算道:「以柳宗訓從五品的俸祿,就算攢一輩子只怕也買不起這麼好的宅子!」
但是誰讓人家嫁哦不,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呢!
柳府紅漆大門緊閉着,仿佛在拒絕着柳七一般。
身為柳府男主人柳宗訓看着緊閉的大門沉默半晌,最終開口道:「從側門進去吧。」
柳七倒是神色如常,走側門還是正門於她而言沒什麼區別,但抬眼看着柳宗訓的背影,柳七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隨後垂下了雙目。
柳七最終也沒能見到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當她自側門進入柳府之後,一個乾瘦的老婦似乎早已等候在此,見柳七一行進了門,方才站出來對着柳宗訓行了禮,陰惻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