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了一個難得的好天氣,雨水收止,明媚的日頭當空而照。
甘寧踩在尚還濕潤的土地上,一臉的開懷,秋雨的停歇,讓他的心情很是不錯,這意味着再等上三五日,待泥土稍稍乾燥,就可以和袁軍痛痛快快的廝殺了。
然而甘寧的開懷只是一日而已,雨停的第二天,朔風漸起,鉛雲密佈,白晝時分的天地竟是如夜間一樣昏暗了起來。
不多時,在甘寧祈禱好天氣的心聲下,一場鵝毛大雪不期而至,自晨間斷斷續續的下到了黃昏時分,積雪已是能沒過人的腳踝。
「這吉貝製成的冬衣,確乎禦寒效果不錯,比起裘衣都是不遑多讓。」賈詡沒有因為壞天氣沾染上壞心情,他穿着吉貝襖子,身軀略顯臃腫,面帶笑意的朝着甘寧稱讚道。
前面在甘寧和賈詡的請求下,自長安運來了吉貝襖子,用以軍士禦寒之用,眼下風雪驟下,賈詡自是不曾耽擱一二,將吉貝襖子早早的發了下去,他也穿上了一套,感受起了吉貝的舒適和保暖。
「嗯,吉貝保暖禦寒,不枉張裔大老遠的往交州一趟。」甘寧敷衍了一聲,他雙目失神,呆呆的望着飛揚的風雪。
先是秋雨,繼之以風雪,這些消息為長安所知後,從長安傳來了退兵的軍令,甘寧有些不太甘心,但他還是聽從的軍令,開始準備撤軍的事宜。
賈詡對撤軍的號令自謂是意料之中,雨水、風雪,要打仗,也是打不起來的,乾乾脆脆的退兵才是最上乘的做法。
不過退兵也有退兵的流程,不能一次性就萬餘大軍往後撤離,而是一批次一批次的退走,同時還需設下一二手段,防止敵軍尾隨追擊。
在賈詡的策畫下,蜀軍拔營起寨,一邊退走,一邊在冠爵津,也即是後世的雀鼠谷設下了伏兵,打着埋伏追擊的袁軍的想法。
蜀軍遁走撤離,消息自是被密切關注蜀軍營寨的高幹、顏良一干人等偵知,相持日久,蜀軍不戰自退。
高幹和顏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們派遣了手下的蠻夷僕從軍尾隨追擊,本着有棗沒棗打一杆子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撿的一二便宜,博得些許斬獲,他們也好向袁紹有個交代。
只是,一如既往的,高幹和顏良再次吃了一個小虧,派出去追擊的蠻夷僕從軍,被蜀軍設伏擊敗,潰逃了回來。
高幹和顏良不由慶幸,幸虧有蠻夷僕從軍作為先導,不然吃虧的就是他們了,蠻夷的命不值錢,也上不得戰損的軍報,這點小虧,吃了也就吃了。
經此一事,高幹和顏良秉着謹慎小心的心態,遠遠的放開了斥候和輕騎,在尾隨追擊蜀軍的時候,一有情況就止住腳步,以免重蹈蠻夷僕從軍的覆轍。
近乎禮送蜀軍出境一般,高幹和顏良追擊蜀軍走出了雀鼠谷,踏上了河東的邊緣地帶,二人駐兵於此,沒有繼續前行,而是派遣了使者向鄴城行去,打算問問袁紹的主張如何?
此刻的鄴城中,大將軍袁紹卻是處於猶豫的境況之中,他在想是南下,還是西進,具體優先處理曹操和劉璋哪一方為宜。
說來也是袁紹麾下謀士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的緣故,才讓袁紹遲遲下不了決定,以至於自去歲討定公孫瓚以來,到如今近乎一年的時間,即整整一個建安四年,袁紹都無有舉動。
只是在蜀軍進犯太原郡的時候,袁紹派遣了顏良和高覽前去抵禦蜀軍的進犯,其他再無一二大的動靜。
『西進?』
『南下?』
關中劉璋,負宗室之賢名,擁關隴、巴蜀之沃土,必為大害,宜先除之。這是袁紹麾下沮授、審配的觀點。
而潁川出身的荀諶和辛評則認為,關中有潼關、蒲坂之險,縱使十萬大軍往之,亦難以攻克,不如就易避難,南下中原攻打曹操為上策。
況且若是河北大軍阻於潼關、蒲坂,屆時曹操有所異動,引兵襲取鄴城,恐將為大害,畢竟由中原向鄴城,除卻黃河較為險阻,卻是無有什麼大的關卡。
而黃河不如長江浩渺,渡口極多,在河北大軍西進之時,留守的軍司難以做到處處防備,將黃河的渡口都守御完備。
與之相反,荀諶和辛評給出南下的建議是,上黨、河內在袁紹手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