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了張昭,令二人之間的關係相當的惡劣。
而王商則不一樣,王商這位蕭何之任和劉璋沒有根本上的矛盾,常日裏言談行事是一心一意為劉璋着想。在大事上同劉璋或許有一二點不同的看法,像是劉璋南下征討叟夷,王商覺得不太妥當,認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南中瘴癘之地,派遣良將征討即可,不必劉璋這位益州牧親自征伐,但在劉璋的堅持下,王商最終是點頭同意並坐鎮成都穩定了大後方,始終效忠聽命於劉璋。
「天幸之。」踏步在迴廊的劉璋感嘆了一句,為能擁有王商這樣的臣子感到幸運。
「使君,您剛剛是說什麼。」小腹微微隆起,臉上有些許發福的婢女採薇,在迴廊拐角碰到劉璋的時候,聽到了劉璋的自言自語,她問詢上了一句。
在看到採薇的第一刻,劉璋是面露微笑,他伸出手托住了正欲委身施禮的採薇,寬慰的說道:「說了幾次了,你現在懷有身孕,就不用施禮了,下次再見面施禮,我可要罰你了。」
雖然劉璋言語裏用懲罰進行威脅,但採薇聽劉璋的語氣,自是知道劉璋的心意,明了劉璋這是在心疼她,內心一陣感動的採薇點頭應下:「諾,使君剛剛是有什麼吩咐的話嗎?」
「沒有什麼吩咐,也沒什麼事。」劉璋搖了搖頭,扯開了話題:「這幾日醫匠看了沒,有無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沒有,醫匠說一切安好,就如此保持下去,沒有什麼大問題的。」——
巴西郡、漢昌縣附近的山嵐處,初夏的風如同一條透明的河流一般,滋潤着山間的草木枝繁葉茂了起來,在大大小小的山頭上覆蓋上了一層翠綠,遠遠的看過去像是大地披上了一套綠衣裳。
中郎將吳懿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觀賞着這山林間於初夏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況。
「孟君,這冬去春來,春去夏來,可知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吳懿見山川景色迥異,四時分明,他向着巴西郡太守孟彪感慨了一聲。
孟彪點了點頭,同樣感慨了一句:「一年又一年,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過了去歲的冬日,我這頭上憑空又多了許多的白髮,歲月不饒人啊這巴西郡太守一職,只怕我是擔不了太長的時間了,人老了,身體不行了。」
孟彪打量着眼前的吳懿,但見吳懿身形挺拔,姿貌雄偉,只憑吳懿的外貌,便可知道吳懿是不可多得的良將,更不必提吳懿的氣質出眾,目光炯炯,一雙眼睛裏,像是藏着不息的火焰,騰騰的燃燒着。
「誒,孟君年歲不過四十三,如何當得一個老字,昔年廉頗七十尚且不言老,食斗米,肉十斤,欲報效國家孟君當以廉頗為榜樣,好生將養身體,為明公效命到七十歲才是。」吳懿言語粗獷,但是內里卻是細膩,一番話說的是貼心的緊。
孟彪聞言搖了搖頭,他深沉的嘆了口氣:「我這把骨頭的情況,自己是知曉的,能活到六十就是天幸了,哪裏還敢望到七十隻是為明公效力的話,只需我這把骨頭還能動一天,那就為明公多效力一天。」
這裏孟彪說的真情實意,流露於外,他以往雖是在巴郡擔着偌大的名頭,稱得上巴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在仕途之路上,卻是很不順利。概因昔日的故益州牧劉焉,對益州士人抱有猜忌之心,能得以出任州中高位的只有一個王商,像他這個巴郡的名士,只能在地方上來回任職,所擔任的職位最高不過是縣令。
如今蒙劉璋的看重,加上劉璋三分巴郡,孟彪得以出任一郡太守,領着兩千石的俸祿,光耀了孟氏的門楣,因此對於劉璋,孟彪是傾心至極,忠心耿耿,平日裏多是想着為劉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當是不止於效力,應當建功立業才是,不然豈不是墮了你孟君的名號自進入巴西郡以來,這巴西郡的士庶都在傳唱孟君的賢德,我可是耳朵聽的起了繭子。」吳懿朗聲笑道,言語間豪邁無比。
聽到吳懿稱讚的這番話,孟彪臉上卻是露出了愧色,他拱手道:「巴西士庶的稱讚,我如何擔得起前番張魯派遣賨賊朴胡、袁約南下至巴西,朴袁二賊假冒商旅,騙開了白渠市集的城門,士庶多有死傷,我身為巴西郡太守,有守土之責,卻是沒能護佑一方安定,甚是慚愧。」
孟彪的神色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