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的表情終於鬆弛下來了,向天長吐一口氣,道:「幸好有你。」
夜夜都有月亮、處處都有樹影,但要有一個合適的人正好在身邊一同行走,卻是難得的啊!
兩人回屋,憐星這才可以問:「怎麼了?」
黑叉林主說起他剛處理的一個案子:一個家族中的女人出軌了,於是那個家族的人對她施以拔指甲之刑。她倒是想反抗來着,然而那個家族扣住了她的女兒來威脅她,她就妥協了。黑叉林主介入時,她還幫着她的族人遮掩,也是為了她女兒。後來黑叉林主問她何以能做到這個地步?對黑叉林主來說,要被人拔去指甲,還不如自殺的。她回答:呵,你沒有生育過,不知道,跟生育的痛苦來比,拔指甲算什麼呢?
那個時候,她臉上甚至有微微的笑。
黑叉林主深深戰慄,對憐星道:「我們不生了吧。」
憐星想也不想,點頭道:「好啊。」
兩個人安寧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而魏公子的宅第,卻已經變成修羅場。
那些人出不去莊園,又彼此猜忌是兇手,打成了一團。而曼殊跟晨風也終於抓住了最合理的舌頭:鬼火!
一切都是鬼火的預言引發的,要抓當然要先抓他。
然而他們還沒有時間問鬼火的口供。就要先趕回魏公子莊園救人了:他們也猜壓力之下,人會互相殘殺,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打成這個樣子。
看到人們的殘狀,曼殊深深戰慄。晨風也感慨道:難怪沈頤等天聖,不願意插手人間事務!
等到鬼火吐露真情之後,曼殊就更後悔趟進這攤混水中:原來是魏公子叫他來的!這個局的設計者,不是鬼火,而是魏公子!
所以魏公子是假死對吧?曼殊就去檢查他的屍身,結果驚愕的發現:他是真的死了。
魏公子練功沒有進展。大限將至,臨死之前只不放心他收養的義妹碎兒,又知道碎兒有深仇大恨。就布一個局,讓這些人可以自相殘殺而死。他本來也想出來幫忙殺幾個人,但是忽然大限發動,就真的死了。
至於碎兒跟這些人的仇。確實跟三年前的疑案有關。其實是這些人閒着無聊想嗑藥。拿了個石頭以為是迷幻石,想當麻藥嗑着玩。但那石頭不是真的迷幻石,而是教化石,散發出了妖力。這些人嚇死了,拼命抵抗,結果是毀了教化石,彼此之間也暫時性神經錯亂,做出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來。柳柳在此事中**。碎兒的母親看到他們的情況。而他們正好清醒了,怕碎兒母親說出去。就把她殺死了。
曼殊聽了此事,深深嘆息,跟晨風道:這次來得真不值!
她一點都不想知道這些破事。
晨風也有同感。
幸虧傳來消息:松華的好事近了。這總算讓他們心裏輕鬆了一點。
說起松華的好事,跟黑叉林主與憐星脫不了干係。但歸根溯源,還要說起大儒二村旁邊一個小地方,叫葛村,裏面有個葛財主,把女兒嫁了一門好親事,非常高興,為了給女兒掙臉,要找個好嫁妝,聽說另外一個人手裏有,巧取豪奪,把那人逼死了。松華聽到此事,氣不過,要出頭找這個公道,就往葛村去。
那時候也是春天,雨下得輕柔,站在紛紛細雨中,只能看到飄忽的水氣。水州的人們習慣了這樣的氣候,仍舊忙着手邊的事,沒有注意到水氣潤濕了衣衫。水珠在衣角凝結,之後纏綿的滴落。
這霧雨潤濕了潤濕了葛村飄散的暖暖蒸氣:那是寒食節前,各家廚灶所傳出的蒸餅香氣。
雨水裏凝了蒸麥的氣味,溶在緩慢流動的葛河中。兩岸依依的垂柳,以柳梢輕點着河面,岸邊的草地柔軟而芬芳。岸上一攤雨水匯集,在雨停後,映照着碧色的晴空。
穿着木屐的腳兒踩過這攤雨水,晴空粉碎了,雨水飛濺四散,甚至濺濕了奔跑中、氣喘吁吁的人兒。
嬌小的人影跑到岸邊,拂開堆煙砌玉的層層垂柳,跌坐在柔軟微濕的草地上。
她緊張的不停喘息,回頭看看身後,確定四周無人後,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紅漆描紋木盒放在裙上。
喜兒的雙手正在發抖,謹慎的打開紅漆描紋木盒,黑如點漆的眸子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她實在忍不住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