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交感屏蔽後,潛航艦啟動了普通的引擎——商洛覺得這引擎玩意兒好像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啟動,其他時候都是通過別的方式來行動的。所以與其說是引擎,那台柴油機更像是輔機。
在輔機的驅動下,潛航艦以安全速度緩緩靠泊到新安條克的軍港。即使是突然在深夜到訪,碼頭上也站了許多人。他們穿着各色的軍裝、便裝之類,沒有穿禮服的,顯然是剛剛聚集到這裏。
小龐培也不例外。他穿着一身軍裝,羅馬的軍裝以獵裝為基底,是一種胸前有兩個口袋的呢絨夾克。領口並未佩戴軍銜,而是佩戴了雙頭鷹與SPQR的徽標。SPQR,即是「元老院和羅馬人民」。所有元老都佩戴SPQR徽標,但只有執政官會佩戴雙頭鷹,因為雙頭鷹是軍團的象徵。
雖然叫小龐培,但對方看起來比自己至少大一輪以上了。羅馬人傳統上不剃髮,所有人都要保持長發,然後把長發打理得整整齊齊。不過軍人是例外,執政官也是擁有軍權的執政官時時刻刻都需要提醒別人自己是有「軍權」的。
小龐培的便帽下同樣沒有蓄髮,臉上也沒有蓄鬚,讓他看起來至少比實際年齡要年輕10歲以上。
【說來,你的師兄好像也沒有蓄鬚。】
「大概是一種形象塑造吧,雖然已經到了應該蓄鬚的年紀了,我看他其實不想把自己塑造得太成熟。成熟的人要為所有事負責,但他除了大朝會之外從來不正式出席任何會議,上朝頻率快和萬曆皇帝有的一拼了。他現在這樣的狀態,在上保持了年輕人的形象,就算有問題也不會背鍋的。」
【啊你們那的規矩還真是複雜。羅馬人這邊要方便多了,不喜歡就帶着兵馬開比武大會。】
「還有這樣的習慣嗎?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啊。」
【蠻族的命又不是命——許多羅馬人就是這麼認為的,畢竟神秘學都不認可他們的存在。因為撇開那些蠻族不談,黃金時代的天使、白銀時代的精靈,黑鐵時代的無影軍隊,也都不是人了。他們,都已經被帶走了。羅馬人的朋友只有你們而已。嗯哥倫比亞雖然和本土有些問題,不過他們對震旦還是很客氣的。】
「確實.」那邊的小龐培,他本人半夜三更親自過來接,這已經是相當給面子了。因為艦上兩邊的對話里可以聽出,小龐培似乎是在執行公務,正在封鎖禁區。
「幸會。您就是,本土選定的羅馬王——哦,抱歉,我我沒有學過震旦的敬辭,只知道把『你』替換成『您』。所以前面說的話可能有些失禮。」
小龐培用標準的震旦語問道。和其他羅馬人一樣,他們把震旦語當做一門工具來學,所以每個人都會。但是工具之外的敬辭不在學習的範圍之內。
「哦,沒什麼。您隨意就好。」巧了,反正他自己也不會,正好省事。
兩人握了手,商洛問道:「不過,您這邊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照理來說,確實是應該意外。本土那邊奇怪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我就不覺得奇怪了。我甚至覺得讓震旦人當羅馬王比羅馬人要好。因為震旦人至少活在我們這個世界,而不是總想着要鑽到盒子裏去做長生不死的大夢。」
他看了看後頭:「法厄同閣下也在。前段時間聽說您失蹤了,看來您又獲得了新的任務。不知道您這次一起來,是否還有什麼特別的任務?」
「她來檢查那枚『奧特亞羅瓦』。」商洛答道。
「那枚夜神炸彈?已經拆掉了。而且,這件事應該不需要羅馬王您來操心。」
「我來解釋一下。」馬爾庫斯走到了前面,「照理說應該是我來與您對話,所以.」
「你的等級不夠。我只和羅馬王說話。」小龐培一點都沒有客氣的意思。畢竟只有商洛才是客人,他不是。他只是個「費拉不堪的希臘人」。
「那麼,請您聽取我的補充意見。」馬爾庫斯堅持說了下去,「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把被偷走的熊貓找回來。但羅馬王陛下在震旦也至關重要,他不能冒着被夜神炸彈威脅的風險在此處活動。所以在我們查案之前,必須檢查那枚炸彈是否正常。」
聽到「熊貓」這個關鍵詞,小龐培停頓了一下。
「熊貓是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