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正要出去回稟,端坐在梳妝枱上的蘇卿喊道:「等等。」
蘇卿對着鏡子一邊佩戴耳墜,一邊說:「母親,她既然已經上門了,那便看看吧。」
三日前的事情,姜氏到現在都還沒釋懷。
她嘴上說要砸店,但其實只是嘴上出口氣罷了。
為了讓女兒蘇卿的婚事能準時舉行,姜氏不得不去給尚宮送了不少禮,才讓她答應幫着給蘇卿私制嫁衣。
只是明日就到了出閣日,宮裏卻沒什麼消息,她這會兒正急得上火,想與喜婆商討要不要將吉日推遲。
姜氏眉頭壓眼:「嗯,讓她進來吧。」
賀蘭芝一進屋內,便給姜氏行了大禮:「王妃貴安,賀蘭不辱使命,將嫁衣帶來了。」
「嗯,打開看看。」
姜氏早就不抱希望了,尚宮局都沒消息的事兒,區區一個民間繡坊能有多大能耐。
可當第一件霞帔從紅木箱子中拿出來,她目光就挪不開了。
霞帔紋飾是京都最流行的鳳雲紋,卻繡得簡約大氣。霞帔後面墜着珍珠流蘇,霞帔墜金絲鑲玉。
「這」蘇卿愣住了,連耳飾都來不及試戴,提着裙擺便走了出來。
賀蘭芝唇角勾起一抹笑:「蘇小姐要不要上身試試,倘若尺碼有不合適的,我也好今夜拿回去改改。」
「好。」
丫鬟們上前替她更衣,蘇卿高興得喜不勝收。
傳統的馬面裙和圓領袍料子都比較厚實,賀蘭芝生母擔心她成親時是夏天,便用蠶絲紡了較為輕薄的料子製作中衣和圓領袍。
不然一套婚服穿下來,層層疊疊得有些厚。若是冷,在外面加斗篷就是。
「母親,這嫁衣真好看,腰身也很合適!」蘇卿滿意至極的原地轉了轉圈,裙擺微微蕩漾,用流光溢彩來形容也不為過。
就連姜氏也難得露出了笑容:「真是難為你了,短短三日就能做出這樣完美無缺的嫁衣。」
賀蘭芝自然不敢說其實這是自己穿過的,會觸人家的霉頭,雖然她只穿了兩個時辰就脫下存着了。
她抿嘴一笑:「之前有位夫人也在青絲坊訂做了嫁衣,我們實在別無他法,在那件嫁衣的基礎上,改了每件衣服的刺繡紋樣和霞帔。」
姜氏緩緩點頭:「那,那邊可着急要?」
不能因為他們平南王府需要,就壞了別人家的喜事。
賀蘭芝只能硬着頭皮,扯着嘴角道:「王妃放心,那戶人家是提前三個月訂做的,時間來得及。」
姜氏這才放心,她給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們才給賀蘭芝搬座椅倒茶,以待客之道相處之。
「也怪我,陛下賜婚的旨意到了之後,我便應該早早準備的。」她有些後悔。
蘇卿撒着嬌道:「娘,這哪裏能怪您呀。是府里的繡娘不成器,好生生的忽然病了,不然時間肯定來得及的。」
「就你嘴甜。」姜氏笑呵呵的,屋中氣氛喜慶融洽。
蘇卿是平南王幼女,自小就與父母分別,獨守在京城裏。
或許是當今陛下憐惜她,在今年春闈後,將她賜婚給太常寺少卿。
太常寺主管祭祀,雖然是個沒有實權的職位,卻是極被陛下看重的。
賀蘭芝在王府用了茶水點心,又跟姜氏閒聊了一會兒,瞧着日頭西斜,她這才告退。
「王妃,時候不早了,民婦告退。」
姜氏這才想起來,輕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剩下的銀子倒是忘記給你了。」
丫鬟們取來錢袋子,裏面沉甸甸足有六十八兩銀子。
「這衣裳原只需五十兩銀子,不過既然我女兒喜歡,那便多賞些,數字也吉利些。」姜氏更是從髮髻上取下一隻蝴蝶簪放在她手中,「這是你應得的。」
賀蘭芝眼底藏不住笑意,抱着那一袋銀子樂不可支:「多謝王妃,王妃真是個心善的好人。以後如果來我們青絲坊製衣,我們一定以您為先。」
「你太客氣了。」
平南王妃的賞賜可比金銀值錢多了,將來賀蘭芝倘若有事想要見姜氏,還可憑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