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雨。自從在江堤上聊過一次之後,杜心雨對於韓勇的態度明顯親近了許多,不過在口頭上,她還是要裝出大小姐的驕狂。她來找韓勇的理由是讓韓勇教她唱歌,在當年,大家唱得最多的都是一些委婉綿長的情歌,像韓勇唱的那首帶有滄桑感的《上海灘》絕對是能夠引起轟動的,她打算在名媛們聚會時用這樣的歌來鎮一鎮其他的富家小姐,捎帶也顯擺一下自己認識了一位與眾不同的青年。
這一天,正當韓勇在教杜心雨唱一首新歌的時候,一位杜家的保鏢氣喘吁吁地跑來通報道:「大小姐,出事了,杜老闆被馬老闆的人圍起來了。」
在韓勇忙着安排護村隊各種事項的時候,杜老闆也沒閒着。通過對李老四和洪坤生的反覆審訊,再加上自己的情報網所搜集的信息,杜老闆基本上搞明白了馬老闆對他所做的一切,以及背後的黑手。
原來,日軍為了建立在上海的前進基地,一直在抓緊收買上海的黑社會勢力。最初,他們曾考慮過要收買杜老闆,但在一二八淞滬抗戰時,杜老闆出資幫助了抗日部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使日軍認識到收買杜老闆已無可能,從而把目標轉向了與杜老闆具有競爭關係的馬老闆。
馬老闆在上海的勢力一直不及杜老闆,雖然表面上與杜老闆稱兄道弟,但內心一直想取而代之。在日軍向他伸出橄欖枝後,他迫不及待地投向了日軍的懷抱,心甘情願地充當日軍的打手。綁架杜心雨是他向日軍表功的一個舉動,由於他平時與杜老闆走動較多,因此對於杜心雨的行蹤比較熟悉。他派出的幾名打手趁杜心雨落單的時候,綁架了她,並將她劫持到上海以外的地區,再向杜老闆進行勒索。馬老闆的如意算盤是趁杜老闆無計可施的時候,出面幫助杜心雨脫險,同時要挾杜老闆接受日軍的條件。如果這件事情能夠成功,馬老闆將在日軍那裏獲得更大的賞識。
在周浦村的事情上,馬老闆也是為虎作倀。日軍不便於直接出面強佔一個村子,讓當地黑社會出面,華夏方面就無話可說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地痞鬧事而已。如果真的鬧出了人命,日軍可以把責任推到洪坤生的身上,而馬老闆只需要讓洪坤生遠離上海,來個人間蒸發,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誰料想中間橫生出一個枝節,搭上了日軍一個班的士兵。
杜老闆掌握了這些情況之後,命手下將李老四和洪坤生滅了口,以免泄露出突擊營插手的事情。杜老闆在黑社會浸淫多年,頗講江湖義氣。他認為,護村隊出手相救杜心雨,是對自己有恩,他與馬老闆之間的恩怨,如果把護村隊牽連上了,就對不起朋友了。辦完這事,杜老闆派人給馬老闆送信,約他見面。信中說得非常明確,二人之間的事情,最好找一個方法來了結,讓馬老闆不妨多帶幾個人過去。
馬老闆看到杜老闆的信,再加上已經有許多天沒有得到李老四的回音了,料想一定是綁架杜心雨的事情出了紕漏。杜老闆在信中所說的了結,不外乎就是要讓他帶人去進行一場火拼了。類似這樣的火拼,馬老闆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只不過,過去他和杜老闆是盟軍關係。對於杜老闆一方的戰鬥力,他是深有體會的。
「馬老闆,這個約,咱去嗎?」他的軍師孫建煌問道。
馬老闆沉吟道:「以杜老闆的做事風格,咱們必須得去。去了,這事也就算了了。如果不去,他就會帶着人把咱的家給抄了。」
「可是,我們的弟兄不是他那邊的對手啊。」
「唉,我懷疑是李老四行事不密,讓杜老闆察覺了。現在不知道杜大小姐生死如何。如果杜大小姐沒事,我和他姓杜的還有周旋的餘地。如果杜大小姐有所不測,我們之間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了。姓杜的如果發起狠來,我們在上海根本沒有立足之處,他手下的門生算起來能有幾千人呢。」
「馬老闆,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請日本人出手幫忙呢?他杜老闆再厲害,能比日本人厲害嗎?」
馬老闆搖搖頭:「日本人現在正恨我呢,洪坤生這個小赤佬,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把一個班的日本人給弄丟了。福田一男找了我好幾次了。」
孫建煌微微一笑,說:「這不正是一個機會嗎?你就說,周浦村的事情,是杜老闆插了一槓子,連洪坤生帶日本人,都讓杜老闆這邊的人給殺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