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小地會抱着自己撒嬌的常子衿已經長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還入了皇帝的後宮,甚至得了寵,如今也是過得榮華富guì ,津津有味。
可她雖然只是一個通房丫頭,一直在官員後院浸淫的她知道這些高門大院的黑暗,更知道皇宮裏的危險只會更多而絕不會少。
可她又能怎樣?大夫人為了給她的女兒鋪路,把子衿送到了宮裏,別說她當時連個妾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個丫鬟,一個連命都不在自己手裏的侍女罷了。就是如今,她被提為姨娘,也是因為子衿與大夫人的交易,這讓她如何不內疚?
齊姨娘這麼想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竟是要落下來的樣子,下唇被緊緊地咬着,忽而出口,輕聲喚道:「子衿……」
常子衿看出姨娘的想法,卻只是拿出手絹,為她擦去眼角的淚,笑魘如花,「姨娘,子衿在。」
穆景明在一旁看着這一副母慈女孝的畫面,竟是覺得有些扎眼,皺着眉頭,道,「子衿,過來。」
常子衿聽見穆景明的聲音,不由得笑了笑,朝他走了過去:「皇上,怎麼了?」
「……」穆景明沒有說話,而是抿着唇,把常子衿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想了半晌,又道,「愛妃一向細心,朕可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常子衿歪了歪頭,一副沉思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格外地可愛:「啊!有了!」
她忽而驚呼起來,然hòu 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向穆景明,道:「皇上!母親和我姨娘都是沒有經過誥命加封的,他們不能自由進入後宮的呀!」
其實想要進入後宮,除了誥命之外,有皇帝的口信或者是手信也是可以的,更何況常夫人這一張辨識度極高的臉。只是常子衿怕自己娘親在宮中受了委屈,才想給娘親求個誥命傍身罷了。至於大夫人,自然是個擋箭牌,畢竟正室沒有冊封,反而是妾室得了誥命封號的話,也真是太過扎眼了。
穆景明明顯也看得出常子衿的小心思,只是今天他心情好,不過是一個誥命夫人罷了,封就封了吧,就當作是常子衿進宮以來怎麼久依舊乖巧的獎勵好了。
穆景明想雖是這麼想,面上卻是擺出了一副威嚴的表情,輕聲喝道:「你啊!」
大夫人一看皇帝的臉色,竟是覺得自己有了挑撥離間的機huì ,於是擺出自己嫡母的架勢來,斥責道:「豈有此理!子衿,你的教養呢?你身為妃子,這是你該做的事情麼?」
常子衿只是好笑地看了大夫人一眼,轉身卻做出一副委屈又悶悶不樂的樣子,氣呼呼地道:「皇上!」
看着常子衿皺成一團的包子臉,穆景明第一次有了逗弄的意味,於是道:「怎麼?愛妃莫非覺得朕說的難道有錯不成?嗯?」眼底卻是滿滿的笑意。
那邊的大夫人卻還不肯罷休,又叫囂道:「常子衿!你身為大家閨秀,如今嫁入皇家,怎麼能如此無禮?還不快向皇上道歉?」
說話三番兩次地被人打斷,就是平常人也會不快,更何況還是高高在上慣了的穆景明,只見他皺起眉頭,不快地回道:「常氏,你的話似乎多了些。」
常子衿心裏好笑,覺得大夫人此舉簡直就是在作死,要知道穆景明可是皇帝,怎麼可能會喜歡有人在他說話時指手畫腳的?這還是他脾氣好,換了一個脾氣暴躁一些的,恐怕大夫人此時已經被拖出去掌嘴了。
雖說是這麼想着,常子衿卻是把臉埋到了穆景明的懷裏,悶悶不樂的樣子讓穆景明有些心疼,對大夫人的不滿也多了些,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常氏,朕在與朕的愛妃講話,干你何事?是誰給你的膽子插嘴?」
大夫人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蒼白了臉色,驚恐地搖搖頭,退後幾步,卻說不出話來。
穆景明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常氏,你未免也太過放肆了,子衿是堂堂正三品婕妤,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官員之妻,哪裏來的膽子讓你斥責她?還是說,你們已經開始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這話扣下來的帽子可就大了,大夫人的臉色愈加蒼白,十分驚恐的樣子,腿軟地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着。
怎麼會?她不過是想要斥責一下常子衿給她一個警告罷了,怎麼會演變為現在這種場面?
「皇上……」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