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知道安南還不知道嗎?
要說在崗哨上睡着、栽下去、被寒風吹感冒,把友軍當敵人安南是一點也不意外。但消滅了十幾個圖謀不軌想潛入軍營的奸細?
安南還不如相信莉莉是個神祇。
情況要是真的,就只有一種可能:他不是馬丁。
安南越想越怕,馬丁被佔據了身體!?
「嗯,過程確實有些曲折」
信使把馬丁記錯口令,把回答對口令的奸細認成回答錯口令的奸細,算是壞心辦好事。
這下合理多了,不過安南還是有些不信:「他真的殺了人,還是那麼多?」
「嗯,一箭一個,無人逃脫。」
信使敘述的時候還帶着些崇敬。他不知道馬丁的過去,只覺得安南大人的堂弟都這麼厲害——
安南又遲疑起來:「你說的是馬丁?」
「當然。」
「高個子,棕色短髮?」
「嗯。」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呃誰不是?」
「看起來不太聰明?」
「是有一點」
「好吃懶做,不懂變通,沒有情商?」
信使大聲說:「大人,我很確定,他是您的堂弟!」
「好吧你去問問雷納多,還有重要客人沒到嗎?」
信使跑出去又跑回來,說客人已經都到了,還有幾個貴客不適合出現在這裏,稍晚些時候會私下拜訪。
「好,我們去城衛軍營地。」
懷揣着「那個假扮馬丁的人是誰」的疑惑的安南和瑪莉亞趕到營地。
先前還是「某個大人物的親戚」的馬丁搖身變成「擁有高超技藝的遊俠」,正被城衛軍款待。
安南盯着看到自己走來而站起的馬丁,握住護符,快速問道:「我們剛認識那天你和我說了什麼?」
「我哪知道。」馬丁溫吞地說。
安南鬆了口氣,看來馬丁還是馬丁。
那發生的事都是真的了?
這比馬丁不是馬丁更不可思議
「我都不知道你會用弓箭。」
「我也不知道。」
「什麼?」安南像是沒聽清楚。
「霍林叔叔教我的。」
霍林叔叔會打獵這事安南倒是知道,但據他說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也就是說馬丁上一次用弓箭還不到十歲難道馬丁是個天才?
雖然馬丁和天才這個詞怎麼也挨不着邊,但萬一他真的有遊俠的天賦呢
懷揣着某種異樣的期待,安南暫時把奸細的身份放到一邊,讓馬丁再表演一遍。
有人拿來弓箭,安南問他:「你是城衛官?」
「不,先生,城衛官大人在那兒」
士兵指着坐在一旁失神的城衛官。
「他怎麼了?」
「城衛官大人聽說那些奸細回答的是正確口令後差點瘋掉」
城衛官被嚇得不輕,他還以為馬丁殺死了十幾個友軍。
「我能理解。」安南感同身受地說。
要是馬丁哪天突然跑來城主府說他抓了一個奸細,他也得懷疑馬丁是不是把自由之刃抓起來了。
接過弓箭,安南忽然想起什麼:「這把弓是馬丁之前用的嗎?」
「不是。」
「換之前用的那把,再拿一個蘋果。」
士兵回頭望了眼城衛官,面露為難:「我們沒有水果」
「那就搬來一個靶子。」
為了不讓脆弱的夢想破碎,安南甚至讓馬丁又回到瞭望塔上,再將靶子放在染血的雪地,試圖復刻之前那一幕。
安南和瑪莉亞跟着站在哨塔上,讓士兵們站到遠處,帶着鼓勵和馬丁說:「試試吧。」
馬丁抿着嘴唇,搭箭,張弓,瞄準火把旁的靶子。
雪風呼嘯,斜刮着模糊視線。某個時刻,似乎是風雪變奏的間隙,屏住呼吸的馬丁抓住這剎那的機會,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