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拿上換洗衣服進了淋浴間。
劉怡在一邊旁觀着一切,心裏也不由暗暗感嘆:見寶和張宣言行舉止和諧的不像話,似極了一對生活了幾十年的老夫妻。
瞄一眼淋浴間,劉怡問米見:「這次能待多久?」
米見說:「他說跟我們過年。」
劉怡眉毛一揚,期待地問:「你說的真的?」
要是真這樣的話,劉怡反而高興了,一旦在一起過年,那很多東西就不言而喻。
知道親媽心裏在想着什麼,但米見還是說:「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吧,他老家還有很多事等他回去。」
劉怡知道這才合理,可心裏還是禁不住隱隱有些失落,事情走到這一步了,已經沒了回頭路,她當然是希望見寶和張宣結婚生子。
劉怡走進廚房,問米沛:「還有幾個菜?」
米沛忙的很,頭也不回道:「馬上就好,還剩一個乾鍋鴨沒炒。」
說起這個乾鍋鴨,米沛算是絕對有心了,不止女兒愛吃,也知道張宣愛吃。
至於為什麼知道張宣愛吃,還是他在邵市和老六飯店的老闆閒聊時打探來的。
當時老六飯店的老闆跟他開玩笑:「你女兒和你女兒男朋友都愛吃乾鍋鴨,每次來我飯店都必點,可以讓你老家的父母多餵幾隻鴨子。」
洗完澡、洗完頭髮,張宣順便還把衣服洗了。
哎,不是自己家都不好意思用腳踩,只得規規矩矩用手來,這對一個恐洗衣服患者是一件很悲傷的事情。
好在米沛的廚藝還行,乾鍋鴨更行,張宣吃得很痛快。
他就這點好,嘴不是忒甜,不會忒撩人,也不太會說漂亮話,但甚在臉皮厚,逢人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笑。
這就夠了,至少桌面上一直其樂融融地交談着,沒有刻意,沒有冷場。
張宣很喜歡和米見一家子相處,有種真正的家的感覺。
可惜前生劉怡同志有些憤青,中間有12年不許他上門,那孽造大了。
米沛問張宣:「喝點酒嗎?」
張宣說:「能喝點。」
由於是中午,四人都喝了點,但也沒喝太多。
不過喝了酒的米沛明顯更健談,話閘子一打開氣氛直接好到爆。
兩口子閉口不問張宣在學校的事情,也不提張宣和米見兩人之間的感情。因為都明白,短時間內這些問題還不到時候。
吃過飯,劉怡去了學校,說要閱卷。
而米沛也跟着出門,說是喝了酒不好搞雕刻,去外面逛逛,隨後打算去菜市場。
沙發上,張宣忽然把頭枕在她大腿上說:「來時明明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可和你在一起就特別放鬆,又有些犯困了。」
米見一臉恬靜地看着他,哪裏還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
微笑說:「曾經高中的時候,我以為大學四年你都會一直這樣躺我腿上。」
米見說的很平淡,可張宣卻體會到了其中深深的感情,還體會到了這幾年她內心的糾結和矛盾。心仿佛被刀子割了一下,隱隱生疼,情不自禁伸出雙手環抱住她的腰。
在這一刻,他腦子裏有一股衝動,好想直接拉着米見去把結婚證辦了。
或者說,米見如果說想結婚了,他不會拒絕。
他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前生那個跟了他一輩子沒名沒分的米見,在那幾十年的光陰里,她大部時間都是獨自上班、獨自下班,獨自走進冷冷的屋子,獨自吃飯,獨自面對黃昏,獨自守到天亮,如果他有事沒及時過來,每次要忍很久才會給他發個短訊:我想見見你。
每每想到這些,張宣心裏就會很內疚,摟着她腰腹的手不由緊了幾分。
不過這些都只是想想,他明白地緊:如今的米見是不會同意跟他結婚的,她心裏還有一道關卡沒過,不然今天在機場就會讓自己親到了。
見他神色變幻,感受到他異樣的米見安靜問:「你在想什麼?」
張宣從不對她隱瞞,如實說:「想跟你結婚的事。」
米見問:「不怕了?」
張宣搖頭:「不怕。」